林修竹這才發覺自己一時失言,連忙搖頭笑道:“玩笑話罷了,況且在下身無長物,如何配得上公主呢......”
男子相貌普普通通,毫無特色的臉龐上,永遠帶着謙和的笑意,一雙不大的眼底卻總是流露着溫和,他遙遙看向遠處的高牆,直到一陣規律的敲門聲響起,喚回了他有些放空的思緒。
“驸馬,請問是現在用膳嗎?”
林修竹看着桌上一方畫卷,裡面是一抹天青色的窈窕身影,他緩緩合攏畫卷,問道:“公主可回來了?”
門外的奴仆回道:“公主說在宮裡用過膳了,叫驸馬不必等候。”
林修竹動作一頓,接着将畫卷合攏小心放置在身後的架子上,起身出門,“我知道了。”
林修竹走到後堂,簡單的用了膳,卻并未回到自己的偏院,而是在一旁公主貼身侍女的引領下朝公主的居所走去。
今日是月初,也是每月他與公主同.床的時候,公主府也有專門的起居錄官員,記錄皇室成員的一言一行,一飲一食。
從林修竹與公主成婚之日起,公主從未主動挽留過他,而他也不會提出其他的要求,兩個人似乎有一種默契似的,都在按照某種看不見的規律相處。
婢女在門口三步前停下腳步,帶林修竹入了門,門外的人熟練又恭敬的将房門關緊,接着三三兩兩默契的從院子裡退去,整個庭院裡頓時空無一人。
林修竹踏入門檻,目光準确投向裡側内殿,右側垂落了帷幔擋風,隐隐能看到一女子斜躺在美人榻上的影子,時不時有書頁翻動的聲響。
女子聽到門口的動靜,清冷淡雅的聲音不疾不徐道:“湯池已經備好了,驸馬先去更衣吧。”
林修竹應了一聲,朝後殿走去,湯池是從地面凹陷下去的,換洗的衣物也早已備好,他簡單的洗漱後換上單薄的袍子,擦幹了頭發上的水珠,朝内殿走去。
隻着素紗單衣的長公主聽到前方的動靜,素手輕擡,将手中古樸的書簡随意搭在美人榻上,随着起身的動作,一頭柔順披散的墨發勾勒出玲珑有緻的身段,薄紗衣裙朦朦胧胧根本遮掩不住什麼。
可是女子不閃不避,反而直接解開腰上唯一的緞帶,隻需輕輕一解開,唯一的衣裙滑落在光可鑒人的地面。
林修竹将這一切盡收在眼底,一向溫和的目光罕見的閃了閃,無論再看幾遍,他估計還是會這麼沒出息。
好在幾年來也算身經十幾戰了,他立刻明白了公主的意思,加快了腳步走上前,胳膊一伸,将女子香軟的身軀穩穩抱在懷裡,輕放在裡側的床榻上,順便吹滅了外間金架上的燃燭。
明亮的大殿立刻昏暗下來,唯有窗外的月光隐隐照亮裡側。
沒有交談,沒有前戲,直接直奔主題。
就連夫妻之間的閨房交談都沒有。
“哼......”
林修竹這般随和溫柔的人,原本不該這麼粗暴,可是他卻沒有憐香惜玉的打算。
并非他有怪癖,僅僅是因為公主喜歡而已。
女子素白纖細的指尖緊緊扣住男人的肩膀,指尖劃過的地方滲出細細的血珠,沿着指縫将肌膚染得暈紅一片,像是畫卷上盛開的紅花。
林修竹憐惜女子,卻換來對方的不滿,長公主臉色泛白,嘴唇卻顫着,不同于白日裡的淡雅疏離,頗有幾分兇狠的意味。
女子咬牙道:“你還是不是男人......”
林修竹歎息一聲,後背傳來一陣刺痛,他原先不明白長公主這種自虐一般的行徑是為何,後面卻隐隐有些明白了。
男人在黑暗中尋着女子的唇,淺淺落下一吻,帶着安撫的意味,和隻有自己知道的憐惜和情愫,“公主......”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偏執,似乎是想用疼痛和沉淪在尋找着什麼,就像他第一次見到女子的那般,對方也是遙遙望着宮牆外的天空。
床前的屏風上描繪着野鴨寒潭,荒涼的月,月光下冰冷的池水,可是裡面卻正好相反,空氣中的溫度都漸漸變得蒸騰。
床榻前的簾帳時不時的搖動着,遮住了一床的好景春光。
不知過了多久,清冷的月光從床頭落在床尾。
裡面的聲音和動靜漸漸熄了下來,一隻修長藕臂從簾子裡伸出,上面沾染了細細的汗珠。
素白的指尖在床榻枕頭下摩挲了片刻,拿出一個銀質镂空雕花的小香盒,捏着一顆不足半個小拇指大小的豆子。
女子媚态還未消散的鳳眸輕輕瞥了眼身旁的人,見對方依然熟睡,将藥丸咽了下去,然後閉上疲憊的眸子。
林修竹緊閉的眸子緩緩睜開,最後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翻了個身,動作熟練的将累睡過去的女子攬在懷裡,空氣中似乎有一抹微弱不可查的歎息。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