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走進來一個身穿紅袍黑底,面容剛毅,身材高大的軍雌,他胸前挂着金色鍊條,鍊條上墜着一把把小劍,黑色的皮靴踏入門口,先是停頓了一下。
然後軍雌立刻脫下靴子,光腳踏入鋪滿地毯的門口,目标明确,幾步站定後,朝着琦寶的方向,單膝跪地,右手撫肩,朝雄蟲行了一個最鄭重高規格的見面禮。
“尊貴的查圖查爾閣下您好,身為帝國最後一隻舊曆血脈的雄蟲,居然受到如此侮辱,實在是雄保會的失職,也是我這個會長的失格!”
這位面容剛毅,輪廓明朗的軍雌,語氣是那麼的虔誠和鄭重,仿佛雄蟲就是他的信仰一般。
“請讓我再次表明我的歉意與愧疚,并且我以蟲神的名義起誓,隻要有我在雄保會一天,一定會用生命保護您的尊嚴和生命。”
琦寶将埋在白蘭胸前的腦袋一點點挪動,悄咪咪看了眼單膝跪地的軍雌,光是第一眼就讓他吓了一跳。
媽耶,好高大的軍雌。
哪怕單膝跪地也如同一座小山,足足有兩米多高了吧!
琦寶好奇又看了一眼,卻被一雙溫和不失力道的手按住他的腦袋,白蘭·戴爾德眸光微眯,察覺到懷裡雄蟲對這隻軍雌的好奇,莫名心生不悅,眼底一片危險,語氣溫和,卻暗藏機鋒道:
“那還真實多謝會長的承諾了,不過我聽說您但凡見到一隻雄蟲,都會朝他們單膝跪地,表以衷心,帝國的雄蟲再少,怎麼也有幾千隻了,不知道您有幾條命能夠履行誓言呢?”
呵呵,
多麼濫情的一隻蟲。
便是再毒再狠的誓言,說的次數如此泛濫,照樣一文不值,小雄蟲如果聰明的話,就該知道誰才是他真正的倚靠……
白蘭·戴爾德信心滿滿的想着,卻表情一僵,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思路有些偏了。
“戴爾德!你太過放肆!”
西亞·維迪迪仿佛找到了靠山,又跳出來道:
“你們這些駐紮外星的軍團蟲瞧不起我們就算了,可會長也是從戰場上用血肉換來的軍功,走到這一步,若不是精神躁動調回主星,隻怕你這軍團長的職位就要換蟲坐了!”
“是嗎?”白蘭·戴爾德面帶微笑,眼底一片冰冷:“還真是期待未來在戰場上切磋。”
單膝跪地的雄保會會長緩緩起身,方才多内斂謙卑,此刻起身接近兩米魁梧的身高就有多充滿威壓,一雙棕色的瞳孔像豹子,但面容上的沉穩和尊敬,沖散了眼底的侵略和危險。
“會長,戴爾德太過放肆,他幾次三番挑戰雄保會……”
西亞·維迪迪走到雄保會會長迪倫·亞當身邊,想細數白蘭·戴爾德的罪狀,好給與這隻放肆的蟲懲罰。
“啪——”
空中傳來一道破風聲,還有清脆的響聲。
衆蟲沒有看清迪倫·亞當是如何出手的,隻能看到一道殘影像鞭子揮舞過,西亞·維迪迪的身子如同一片枯樹葉般被扇到了牆上,深深凹陷進鋼筋水泥的牆壁裡面。
“會長?為什麼……”
西亞·維迪迪胸骨俱碎,口吐血沫子,兩眼翻白,嘴唇起伏,似乎想問一句為什麼,可惜他衷心看向的會長不曾施舍給他一個眼神,接着腦袋脫力,重重垂下,徹底失去了生機。
“啊!”
琦寶聽到重重的砸牆聲,立刻捂住耳朵,發出一道驚懼聲,就像一隻毫無盔甲受到驚吓的兔子,隻能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獨自驚懼不安。
白蘭·戴爾德立刻環抱住雄蟲不斷顫抖的身體,他隻能用自己不斷收攏的臂膀和懷抱,給予雄蟲微弱的安撫。
擁抱,也許是世界上最溫柔的動作,可白蘭·戴爾德冷冽的目光和一道棕色獵豹般的眸子在半空中彙聚,彼此皆充滿殺意,化為針尖似的豎瞳。
白蘭·戴爾德無言咬出幾個字,飽含殺意:“迪倫·亞當。”
真該死!
迪倫·亞當突然表情凝重,雙膝跪地,砸下一道沉悶的聲響,揚聲道:“驚吓到雄蟲,罪該萬死,來蟲!把光鞭拿來,我要在雄蟲面前受罰500光鞭,以表誠意。”
白蘭·戴爾德笑了,他心底越是憤怒,彌漫殺意,越是笑得燦爛。
跑到他家裡來,又是殺蟲,又是毀壞房屋,驚吓到他的雄主不說,現在又要上演這一出?
白蘭·戴爾德忽然抱起懷裡的雄蟲,将他放到房間最角落的一處柔軟沙發裡面,拍了拍雄蟲的腦袋,迎着琦寶好奇的目光,小聲說了句‘在這裡等我’。
然後他直接脫去身上的白色外套,朝兩米高的軍雌沖去,冷冷道:“迪倫·亞當,給你一個善良的提議,你不用受罰了,直接受死吧!”
迪倫·亞當眼睛一眯,重重哼了一聲,一隻腳踏地,紅色的袍子翻起,也化為一道殘影,和白色的身影在半空交彙。
“白蘭·戴爾德,别不自量力,看在你最近才失去蟲翼的份兒上,若你收回前言,我饒你不死。”
白蘭·戴爾德冷笑道:“廢話連篇,你去死就好。”
此話一出,空氣瞬間冰冷。
周圍雄保會的蟲皆目瞪口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白蘭·戴爾德已經和迪倫·亞當交手數十次,蟲化尖銳的瞳孔格外明亮。
白色的身影和紅色的身影在屋子内交錯,蟲化的鋒利蟲爪交手,摩擦出令蟲牙酸的聲音,屋子内的家具不斷被掀翻,道道五爪的劃痕割裂牆壁,密密麻麻都是劃開的内部,宛如将整個屋子開膛破肚一般。
唯有雄蟲蜷縮的沙發至今完好。
但雌蟲戰意上頭,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情,琦寶如今就像坐在一片孤舟上,下方是随時掀起滾滾波浪的畫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把他給吞噬了。
“該死該死!雄蟲還在那裡!快去把雄蟲救出來!”
“可現場可是兩隻S級的軍雌在戰鬥,我們怎麼可能沖進去?若是誤入進去,也隻有被撕碎的份兒!”
“那怎麼辦,就不管雄蟲了?”
幾隻躲在門口的雄保會蟲,不知道誰突然說到:
“一隻沒有信息素和精神殘缺的雄蟲……”
衆蟲都腦補出了後面的話,還有必要救嗎?
“放心吧!會長最有分寸,雄蟲不會有事情的!”
就在所有蟲自我安慰的時候,隻見現場被雌蟲戰鬥的激流掀飛的餐具中,有一枚餐刀隔空朝雄蟲的面門飛去,開封的餐刀尖銳異常,帶着氣流劃破空氣,足以洞穿雄蟲的太陽穴。
雄保會的蟲門都瞪大了銅鈴般的眼珠子,呼吸也暫停了。
“完了。”
琦寶身體定坐在沙發上,呆呆看着一處,在其他蟲看來,雄蟲仿佛被吓呆了,這一瞬間誰也沒有注意到雄蟲紅寶石澄澈的眼底閃過一抹金色的弧光。
“閣下!快躲開!”
而在琦寶眼前隻能看見一抹銀色的光,朝自己腦門飛來,刀刃裹挾着氣流,每一縷氣流和灰塵都在琦寶眼前具象化,一切仿佛都按下了0.0005倍速的播放器。
時間的流逝都變慢了。
雄蟲死定了……
就在所有蟲都這麼想的時候,就在刀刃距離雄蟲腦門不過一厘米的時候,衆蟲耳邊傳來一道清脆的金戈相鳴聲。
“铮——”
餐刀在半空中被一隻蟲爪打飛,旋轉好幾個圈,狠狠插進牆壁裡,深入四厘米,刀身以肉眼察覺不出的頻率來回晃動,發出清脆的嗡鳴。
紅寶石眼底金色的弧光瞬間消失。
白蘭·戴爾德捂住胳膊上溫熱的液體,擋在雄蟲的面前,眼眸殺意不減,幽幽道:“迪倫·亞當,身為雄保會會長,你想謀殺雄蟲?”
不是白蘭的錯覺,身為S級的雌蟲不可能不會注意到。
當他們戰鬥的時候,蟲化的蟲瞳内可是暗藏幾千隻複眼,那枚突然朝琦寶飛去的餐刀,那麼精準的角度,那麼迅速的力道,絕對不是偶然。
“怎麼可能?說瘋話也該有個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