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明明當初你也是這樣做的......”
奧利維爾·明輝渾身狼藉,他從地上艱難爬起,吐出一口鮮血,那些拼接的肢體早就被琦寶洩掉了,而他自己原本的肢體則過于纖細脆弱。
“為了蟲族的未來文明,哪怕舍棄大部分蟲,不是都被允許的嗎?”
“為了種族的延續,為了全體蟲族的利益......”
奧利維爾·明輝越說越猙獰,最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撕扯着聲帶大吼道:“舍棄他們我有錯嗎——”
“沒錯。”琦寶面無表情道。
奧利維爾:“???”
“不過,”琦寶右手用精神力幻化一柄利劍,遙遙指向對面的蟲,“這不該由你決定。”
奧利維爾:“*&56$##$5^......”你他媽千年前自己一隻蟲決定了蟲族的未來,如今卻不讓他來決定?
這他媽有這樣的道理嗎?
是不是太過無禮專橫了!
琦寶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掏了掏耳朵,然後右手一擡,一柄利劍劃過,在奧利維爾·明輝地脖頸上旋轉了一圈,一顆頭顱滾滾落地。
“所以,我正打算把選擇權......”
“還給他們。”
琦寶其實隐隐贊同奧利維爾·明輝的一句話:
整個蟲族文明的未來,寄托在一隻蟲身上真的合理嗎?
哪怕這是一隻被神話的蟲。
琦寶自己也不知道,将蟲族未來交換給所有蟲族,是否合理,是否正确,是否能令這個文明繁衍不息。
正确的答案,沒蟲知道。
就連他這個蟲神之子都不明白。
但是有一點他很明确,自己從來就不是什麼神明,也不是什麼救世主,隻是被任何和現實裹挾前進的普通的生命而已。
而掙紮前行,是每個文明都該有的勇氣。
天邊陰雲散去,原本瑟縮在家中,或者被這場風暴波及的蟲,皆擡頭望去。
[發生什麼了?]
[我隻看到一道金色的光柱......]
[有蟲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是蟲神之子,這種神迹必然和蟲神之子有關......]
[可是剛剛明輝蟲帝不是說蟲神之子才是入境蟲族即将滅亡的罪魁禍首嗎?]
[放屁!一隻陰暗拼接怪物說的話,你也相信!]
琦寶·查圖查爾是不知道星網上的輿論,不過就算知道了也和他沒有關系了,他隻是一步一步朝着不斷恢複生機的生命巨樹下走去。
期間,路過站在一旁,傻傻盯着他的白蘭·戴爾德,金色的瞳孔目不斜視,視若無物。
“雄主......”白蘭·戴爾德看着這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到底還是沒有忍住,伸出手想要拉住雄主。
卻被一道強悍的精神力給彈開,連一絲衣角都沒有碰到。
白蘭·戴爾德不死心,從地上爬起來,朝前追去,又是一道磅礴強大的精神力,宛如一塊兒巨石,狠狠砸在他的胸口。
整隻蟲如同斷了線的風筝,狠狠被砸入地面,他咳出一口鮮血。
“雄主,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白蘭·戴爾德又朝前沖去,想要抓住那抹黑色的身影,又被一道精神力推開。
如此反複,便是一隻強悍的S+雌蟲,也遍體傷痕。
白蘭·戴爾德拖着殘破的身體,朝前爬去,用蟲爪扣着地面,挪動自己的身體,身下一片血痕。
“雄主,求你,”
“求你看我一眼!”
哪怕隻要一眼,他的雄主一定會記得自己的。
面前的黑色身影腳步一停,白蘭·戴爾德紫眸中狂喜,“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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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9】
【00:08】
可是,下一秒那道黑色的蟲影繼續堅定超前走去,渾身融于金色的光芒中。
漆黑古樸的巨樹,幹枯的樹皮不斷脫落,露出它原本賦有生命力的金色,幹枯猙獰的枝桠上長出了金裡透紅的葉子,密密麻麻覆蓋全部的樹枝,宛若一把遮天打傘。
接着地面顫動,整顆生命巨樹從土地裡拔除,連帶着長達幾十米的深入土地的根系。
生命巨樹漂浮向天空,帶着一抹黑色的身影。
最後,那抹金色的光柱不斷變大,不斷衍生,幾乎到了整顆星球的蟲都能感受到金色耀眼的光柱,下意識閉上眼睛。
就連漆黑的宇宙裡,都能隐隐看見一顆星球散發出金色的光芒。
生命巨樹瞬間炸開,每一片金裡透紅的樹葉化為一道道金色的流光,就像青天白日裡的流行,劃過天際,墜落到每一隻蟲族的上方,亦一種無法躲避,來不及反應的速度融化于他們的精神海裡。
“發生了什麼?”
“我的精神海怎麼消失了!”
“不對!是我原本狂亂的精神力徹底平息了!”
哪怕與遠隔萬裡,就算是隔着遙遠的宇宙,每一隻雌蟲都感覺自己狂亂的精神海徹底平息下來,一股玄妙的感覺劃過他們的心頭。
仿佛有神迹,
徹底抹除了他們飽受千年的病痛。
而這,
就是蟲神之子燃燒千年的生命和記憶,讓生命巨樹做的事情。
自此,
選擇權交換給蟲族。
每一隻雌蟲不再受精神暴動的影響,不必再受雄蟲的奴役。
白蘭·戴爾德閉目,淚水從雙頰滑落,他也感受到了腦海中,琦寶留給他的标記徹底消失,整隻蟲徹底悲鳴出聲,咳出一口鮮血,徹底暈倒在地面。
意識的最後,
他死死盯着天空中漸漸消失的金色光芒。
“雄主......”
為什麼不帶他一起走。
而在白蘭·戴爾德徹底昏迷過後,他沒有看見,随着生命巨樹的消失,兩顆金色的星星從天邊墜落,一顆是包裹着小樹苗的星星,另一顆......
裡面是一隻嬰兒拳頭大小,通體潔白的蟲蛋,蟲蛋上面隐隐有一道金色王冠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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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七号系統超額圓滿完成任務,星際空間站歡迎您的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