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齊樂腦子裡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了。
“《@#<,袁朗!!!” 一聲野獸般的咆哮炸響,章齊樂猛地松開擔架把手,雙目赤紅,像一頭發狂的獅子,帶着要将對方生吞活剝的恨意,揮拳就朝擔架上那個該死的、戲耍了他們一整天的男人砸去!
“齊樂!别沖動!” “陳默吓得魂飛魄散,用盡全身力氣死死抱住章齊樂的腰和手臂。章齊樂瘋狂掙紮,拳頭離袁朗那張依舊帶着笑意的臉隻有咫尺之遙,卻怎麼也夠不到。
袁朗躺在擔架上,甚至都沒起身,隻是饒有興緻地看着眼前這出鬧劇,眼神像在看一隻炸毛的貓。
“放手!讓我打死這個王八蛋!老子他媽的不幹了!!” 章齊樂嘶吼着,雙目赤紅。
“你打不過他。” 姚夜星冰冷的聲音響起,像一盆冰水澆在章齊樂的怒火上,卻也帶着一種殘酷的清醒。
她站在原地,沒有去拉架,隻是冷冷地看着袁朗,那眼神比章齊樂的拳頭更刺骨。“他現在就算躺在擔架上,也能一隻手廢了你。”
章齊樂的掙紮頓了一下,随即是更深的屈辱和無力,他像被抽掉了骨頭,喘着粗氣,眼神絕望。
陳默死死抱着章齊樂,眼睛裡一點神采都沒有,看着袁朗,又看看這絕望的叢林,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深深地垂下了頭。他對A大隊,對這個所謂的“最強”,對袁朗這個“教官”,徹底失望透頂。這不是他想象中的軍人之路。
擔架被放了下來。袁朗慢悠悠地坐起身,撣了撣并不存在的灰塵,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這幾個被他逼到崩潰邊緣的南瓜。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淩木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淺,甚至帶着點平時那種玩世不恭的漫不經心,但眼神卻鋒利得像淬了毒的刀尖,直直刺向袁朗。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帶着一種奇異的平靜和……認真?
“袁少校,”淩木笑眯眯地開口,仿佛在談論天氣,“您今天玩得挺開心吧?”
袁朗眉梢微挑,沒說話,示意她繼續。
淩木臉上的笑意加深了,那笑容甚至帶上了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真誠”:“我就想問問,等哪天,我要是真能留在這A大隊……”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袁朗那張欠揍的臉,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
“到那個時候,我能申請……揍您一頓嗎?最好是我們一群人一起上,群毆的那種。”
空氣瞬間凝固了。
章齊樂的掙紮停止了,愕然地看向淩木。
姚夜星冰冷的眼底閃過一絲極淡的、幾乎看不見的波動。
陳默也擡起頭,茫然地看着淩木。
齊桓拿着喇叭的手僵在半空,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袁朗臉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現了短暫的凝滞。他看着淩木,看着那雙在極緻疲憊和憤怒下,依然燃燒着奇異火焰的、帶着認真“殺意”的眼睛。幾秒鐘後,那點凝滞化開,變成了更濃、更深的玩味,甚至……一絲難以言喻的興奮?
他慢悠悠地從擔架上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受傷”的手臂,臉上重新挂起那副讓所有人恨得牙癢癢的招牌笑容,聲音裡帶着一種近乎愉悅的挑釁:
“行啊,13号。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