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承認,可心卻直說了答案:會。
翦翦夜風,掠過身邊,捎來的不止沁涼,還有他身上的朱栾香。
楚玥顧左右而言他:“楚家上上下下連同我阿爹阿娘八口人慘死,世子說我不開心,可我從未開心過。”
謝銜星聽出她語氣中的疏離,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卻不知該如何安慰。
兩人一路沉默走向藥鋪。
到了藥鋪,楚玥讓他在外面等着,小武見她回來了,就打算從藥鋪離開,沒成想出門碰見世子,吓了小武一跳,見世子沉着臉色,縮着頭繞過他回了租房。
竹青已經睡下了,楚玥放輕了動作,先從屋子裡拿了點銀子,出來順手将挂在太師椅的風氅拿在手上,一并交給謝銜星。
“這些銀子是給蕭長庭的,我不喜歡欠人,這衣服是你的,拿回去。”楚玥将東西遞給他後,将門關上。
謝銜星不由自主伸手堵住門縫,她皺眉反問:“還有何事?”
謝銜星眼神中透着一絲猶豫,欲言又止,随後深深吐了口氣,撤回了手:“無事。”
木門吱呀,門捎悶響,啾啾蛙鳴,寂寂不語。
謝銜星拿着風氅一個人回王府了,正要踏進門,耳邊突然傳來幾聲虛弱的“喵嗚”聲,低頭看去發現大門旁蜷着一隻小貓,身體輕顫,他蹲身下去,借着大門昏昏燈色發現小貓前腿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刮傷。
小貓察覺到有人在看着自己,盯着謝銜星,眼睛圓溜溜濕漉漉的,又“喵嗚”了幾聲。
他敞開風氅,動作輕柔的将受傷的小貓圍住,小貓也不反抗,謝銜星雙手環繞摟着它一起回房了。
蕭長庭買完糖葫蘆一轉身就發現身旁的謝稚魚不見了,一邊護着糖葫蘆,一邊去找謝稚魚,在一個岔路口碰見了氣喘籲籲的她,細聲詢問:“你去哪了?不是讓你在我身邊好好呆着嗎?”
“我..我看見...”謝稚魚跑得着急,說話也說不上來,蕭長庭将糖葫蘆遞給她,騰出手替她順了順氣,說道:“不着急,你慢慢說。”
謝稚魚緩了一會,随後繼續說:“我看見我哥了。”
“謝銜星也來了?”
謝稚魚點頭:“他和嫂嫂。”
蕭長庭詫異:“嫂嫂?”
謝稚魚隻顧着點頭:“我哥身旁有一個漂亮女子。”
蕭長庭開始八卦:“你可有看清那女子長什麼樣子?”
“眼睛大大亮亮的,臉有這麼小。”謝稚魚說着就開始比劃。
蕭長庭可沒見過他身邊有女子,嘴角揚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決定明天去百騎司就問問。
“我喜歡嫂嫂。”謝稚魚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甚是可愛。
蕭長庭狐疑:“你這才見了一次怎麼就喜歡上了?”
謝稚魚認真地說:“嫂嫂漂亮啊,誰見到嫂嫂都會喜歡的。”
謝稚魚咬了一口糖葫蘆,糖渣子落在唇角,蕭長庭自然伸手将糖渣子擦去。
蕭長庭揉了揉謝稚魚的腦袋,突然想到什麼又撤回手,裝作生氣地問:“不說别人了,我出去這麼久你為什麼都不寫個信聯系我,我回來了你也不去找我,要是我今天不來找你,你是不是都不會來找我。”
謝稚魚提到這個就來氣:“喂,蕭長庭你還有臉說,明明是你一聲不吭就走了。”
“怎麼一聲不吭了,我不是給你留了一封信嗎?”蕭長庭據理力争。
謝稚魚冷哼:“你還好意思提那封信,那麼大個紙上面就8個字:我去陰山,等我回來。”她掰着指頭将那八個字說了出來
“那不是告訴你我要去哪兒了嗎?”蕭長庭一臉無辜。
“你就不能寫點有文采的啊,還有,你憑什麼讓我等你,你知不知道你走之後,上門講親的人站在一起能繞長安城兩圈了。”謝稚魚雖然說的誇張了點,但情況确實如此。
雖說她身世特殊,但身份尊貴,長安城有不少權貴之子都盯着她這個郡主稱号。
蕭長庭收了笑臉,一臉認真地問她:“你可曾答應?”他害怕她已經定下親事。
“若是定了又如何?”謝稚魚就想氣氣他。
蕭長庭心中一涼,以為她真的定親了,怪不得自己回長安也沒來主動找過一次,抱着最後一絲幻想,“真的嗎?”
謝稚魚忍不住偷笑,“你去陰山去傻了嗎,我說什麼都信。”
蕭長庭見她偷笑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心中卻滿是歡喜,向她求證,“你沒定親?”
“他們我都瞧不上。”
蕭長庭嘴角止不住的上揚,掌心朝上攤開手,謝稚魚自然握住。
“走吧,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