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茅還在為他家少爺扼腕的時候,張母已經拉着金玉的手去了膳堂。
張明軒拍了下走神的小茅,示意他趕快跟上。
去飯堂的路上金玉一直在感慨,這張府是真不錯。
人口簡單,仆從随侍也不多,旁的莺莺燕燕更是沒有,以後得日子也能過的舒心。
哪如娘講的做了别人家的媳婦要這樣那樣的,這不比在自家還要舒坦?
飯菜早已準備妥當,幾人落座後,紛紛端上來。
張明軒驚訝平日裡節儉的娘親早飯準備的如此豐盛,在金玉的“再來一碗”中慢慢平複下來。
他對娘親的一系列反常,不敢妄評。
她開心就好!
飯後,殘羹冷炙撤下,上了茶水來。
張母起了話頭。
“玉兒啊!你昨日帶過來的嫁妝太多了,家裡的庫房放不下,我尋思着擡回到你們自己的院子裡保管着,取用也方便些。”
“行!其實我也沒什麼用得着的!”
頓了頓,說道:“我記得還有兩件狐裘來着,也不知娘喜歡不喜歡,一會尋了給娘送過來!”
“哎呦!玉兒還想着娘呢!娘喜歡!”
張母笑成了一朵花。
小茅見狀忍不住小聲嘟囔,
“我看少夫人送老夫人一塊抹布,老夫人都能當寶貝!”
張明軒輕聲咳嗽下,撇了他一眼。
小茅忙捂住了嘴。他咋給說出來了。
金玉此刻也向他這邊看來。小茅吓得忙躲到張明軒身後。
金石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張母不知他們打的什麼啞謎,仍開心不已。好似不知道該怎麼樣表達自己的歡喜,一勁兒的摸着金玉的手。
一種猥瑣的錯覺油然而生。
“娘!”
張明軒出聲想打斷張母的動作,不知張母被這聲“娘”喚起了什麼。
隻見她快速的摘下左手腕帶着的翠綠玉镯,給金玉帶上了。
“玉兒啊!剛剛娘忘記準備紅封了,這隻镯子是軒兒祖母給我的,如今娘把它交給你,也算是一種傳承,你莫要嫌棄!”
金玉舉起手腕,轉了轉,透過強烈的光照手镯裡的雜質清晰可見,随即,她展平衣袖蓋住了手镯。
“娘,我很喜歡,襯得我白皙了許多!看見這镯子,我便想起我那有一支金鑲玉的葫蘆發簪,正适合您,您戴上保準好看!”
張母一聽,連連擺手,
“這可使不得!”
“娘跟我見外不是?那手镯我也不收了!”
說着作勢要摘掉手镯。
張母攔住。
“小機靈!莫摘!你看中的娘定喜歡!”
“那可不!娘,你不知道,幾年前,我偶然間還得到一塊上好的香料,堆在那裡都快蛀蟲了,實在可惜。”
“哦?怎麼得的,跟娘說說!”
“那還得從……”
狀若母女的二人旁若無人的說着女兒家的話,張明軒也不打擾,向張母行了禮後,帶着小茅悄悄退下。
回院子的路上,小茅抱怨道:
“少夫人才進門一日就這樣得寵,老夫人眼裡都沒有少爺了,竟一句話都沒同少爺說,少爺也不急!”
張明軒停下腳步,
“我雖未習過武,但也知道習武之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你料想方才你的話金玉可否聽得到?”
“越發沒規矩了?”
小茅低垂着頭,在張明軒轉身面向他的瞬間,直直跪在了地上。
“小的知錯了!請少爺責罰!”
聲音中隐約帶着哭腔。
他家少爺待他們下人是極好的,輕易不責罰打罵。一旦懲罰便無情可求。
“記住,少夫人如何,不容你置喙。”
“是,少爺。奴婢知錯了。”
“罰你今後在門外守夜。”
“是。”
小茅愁眉苦臉。
門外守夜意味着他得靠着門闆睡覺,再也沒有舒服的床鋪可以住了。
“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