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嬌猶豫了很久,她見到朱豔送給甯雨瑤的手镯,上面确實有阿逢給她看的紋路,但她們雖這段時間相處顯然已經有情分了。
“你知道嗎?這段時間陵園很是不太平,我上次問你的那個斷玉一直在找,有個當鋪的老闆告訴我,朱大人府上的小厮曾經拿着玉镯來當,上面就是這個花紋。”
她十分不解,看向阿逢:“你的意思是,靖安侯的盜竊之事與朱大人有關?”
街上的小孩拿着熱包子沖過來,另外幾個互相追趕者跑過來,賣包子的小販正派了人上千追趕,這時從小巷子裡出來一位男子,他笑着從懷裡拿出來幾文錢:“平日裡把他們慣得搶人包子就跑,真是不讓人省心。”
“靖安侯府陵園雖是先人安歇之處,同樣也頗為隐蔽,這位小哥是想說,有人可能利用朱大人要對靖安侯府不利。”
王恒玉将自己的錢袋子守好,周逢抽了抽嘴角:“王大人,還真是悠閑,這麼冷的天,也不在家呆着,還出來逛。”
“天冷苦寒,這些孩子無父無母,倒是生活不易,我來為他們送幾件衣服。”
他看了看在周逢身邊的沈嬌嬌,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我也算舊相識,雖靖安侯遠在邊關,但到底要是知道有你這等忠心之人守護靖安侯府,自然也是放心的。”
王恒玉挑眉笑問:“這位是?”
沈嬌嬌秀眉緊蹙,像是在想什麼,不知道是自己家中的母親,還是遠去南陽的小妹,愁容滿面,周逢心下一軟,對上王恒玉的目光:“侯府上的美人,她遇到瑣事心情郁結,還請别怪罪。”
周逢拽拽沈嬌嬌袖子:“沈嬌嬌,這是王大人。”
她不希望是甯雨瑤,也不希望是朱豔。
可有獨特紋路的镯子就在甯雨瑤手上帶着,甯雨瑤和朱豔交情頗深,難不成真是朱大人欲對靖安侯府不利?
她想了半天,想不明白,朱大人與靖安侯同為下赤天子效力,怎會站在對立面,甚至在靖安侯府陵園行盜竊之事。
沈嬌嬌想入神,直到阿逢拽她的袖子,她才盈盈一禮:“王大人好。”
她禮數周全,不卑不亢。
“罷了,我還有事。”王恒玉擺擺手,對周逢說,“靖安侯陵園内放着那樣重要的東西,若是還沒找到盜賊,隻怕你是要掉腦袋了。”
“這幾天要抓緊好好找。”
周逢隻覺王恒玉這話說的莫名,好像不是說給自己聽得,這邊沈嬌嬌就攥着他的袖子,有些怯生生的:“要是真的找不到,你真的會掉腦袋嗎?”
周逢一愣,他入京一來暗中查探,陵園盜竊是假,肅清細作是真,但同樣的,王恒玉沒說錯,沒有找到就是要掉腦袋。
見過聖上之後,龍椅上的天子玉琉微晃,他不敢擡頭,隻聽得滄桑的聲音有幾分蒼老:“周逢,上京魚龍混雜,有人上奏鎮國公寫的打油詩暗含隐喻,邊關戰事又不得平息,朕知道他在擔心下赤,朕又何嘗不是?”
“陛下且寬心,十九爺讓卑職回京,也是為了呈給陛下萬全之策。”
周逢自是不敢全盤托出,隻得拿到證據再一一說明。
但沒有查清,确是進退兩難。
他看向沈嬌嬌:“别擔心,我會沒事的。”
承諾輕飄飄的,沈嬌嬌卻不知周逢身負重任,隻覺自己若是因姐妹情分讓眼前這小護衛丢了性命,實是不該。
“阿逢,你上次說的那種斷玉,我想起來我在哪裡見過了。”
周逢心下一緊:“在何處?”
四目相對,閃躲與窺探,在掩藏之中尋找,精疲力盡中帶着些許無奈,最終隻當妥協。
“不是斷開的,而是玉镯,甯雨瑤手上也帶着那種紋路的玉镯,說是朱姑娘送給她的,但她從未離開過靖安侯府,根本不會行盜竊之事,阿逢,她不會對靖安侯府不利。”
朱大人隻有一獨女,名喚朱豔,從小養尊處優,偶有聽母親談起,玉镯若正在甯雨瑤手上,就進一步證明朱家不臣之心,污蔑鎮國公之實。
那時候要查邊關細作易如反掌。
原先隻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沈嬌嬌極力解釋,看起來她很看重甯雨瑤和朱豔,周逢暗下眸子:“帶我去看看吧。”
現在也隻是猜測,究竟如何他親眼見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