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杏!綠柳!
娘!
魏仙姑!你們在哪?快出來吧。”
謝玉蓮一路高聲呼喊,院子裡隻有自己的聲音在回蕩。
那些回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一聲比一聲小,明明沒有人,卻好像哪裡都有人。
謝玉蓮有點害怕,不敢再喊,像是終于接受了現實。
這裡一個人都沒有,還是先把這身濕衣服換了吧。
謝玉蓮在房間裡剛洗完澡換了衣服,就聽到`邦邦邦'的拍門聲。
撲簌簌的灰塵往下掉,連忙制止。
“誰啊,别拍了,我馬上開門。”
那人像是沒聽到,繼續拍門,直到謝玉蓮打開門。
那是一對西域胡人雙胞胎姐妹的頭顱,兩人都有着一頭柔順的金色長發,湖綠色的眼睛。
兩條修長的脖子下,共用一個身體。
像是插在一個花瓶裡的兩支玫瑰。
她們笑着将一個蓋着黑布方正的東西塞到了謝玉蓮手上。
“送給你。”
冰涼的觸感讓謝玉蓮知道這是一個鐵籠子,一般應該是關寵物的。
但是這個籠子卻輕飄飄的,沒有重量沒有聲音。
裡面是什麼?
謝玉蓮感覺不妙并不想要,笑着拒絕。
“我不認識你,我不能要,你收回去吧。”
“我們是好朋友,為什麼要拒絕我?”
其中一個頭顱開始左右抽搐,綠色的眼珠在眼眶裡亂轉。
另一個頭顱還是保持着之前的标準笑容,分毫不差,不斷重複質問。
“為什麼要拒絕我?為什麼要拒絕我?為什麼……”
門外突然聚集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謝玉蓮沒見過的生面孔,對着她指指點點。
唯一的熟人紅杏更是直接指責她。
“小姐好心送你東西,你居然不要,真是不知好歹。”
“她是小姐?那我是誰?”
謝玉蓮有點震驚,指着自己問道。
紅杏上下打量她,理所當然道。
“你是丫鬟玉蓮啊,玉蓮這個好名字還是小姐賜給你的呢。”
“小姐我們走,别理這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對她好點就忘了自己是誰了。”
說着挽起那對雙胞胎姐妹的一隻手腕離開了。
謝玉蓮神情恍惚,原來我是丫鬟玉蓮啊?
謝玉蓮接受了這個認知,低頭看向被留在門口蓋着黑布的鐵籠子。
總感覺放在外面不管會發生不好的事,謝玉蓮把鐵籠子拿了進來。
掀開黑布,裡面是一隻可愛的小黑貓,就是粗啞的叫聲像烏鴉,有點難聽。
将黑貓抱了出來,才發現籠子角落還有一隻不知名小生物。
黑乎乎的,有的地方像老鼠,有的地方又不像,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
謝玉蓮剛想關上籠子,那不知名生物就蹿了出來,眨眼就不知去向了。
搜尋了好久都沒找到,但她有種預感,肯定還在屋裡。
第二天就被紅杏就拖着起床,伺候那對怪異的雙胞胎姐妹一天,謝玉蓮受不了了。
第三天準備出門,早上起來穿鞋,卻一腳踩死了什麼東西。
黑血飛濺,她擡起腳,那是一隻黑色像老鼠的不明生物。
是那對雙胞胎送給她,卻跑丢的那隻。
鞋底粘上血和肉,粘稠拉絲,惡心得不行。
真讨厭,不過,也有好的,她們送的那隻黑貓自己就很喜歡。
奇怪,那隻黑貓呢?今天怎麼沒看見,突然床底傳來咀嚼聲,謝玉蓮低下頭往床底看去。
一群黑色像老鼠的不明生物正在進食,咀嚼聲就是它們發出來的。
謝玉蓮驚呆了,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
單隻也能繁殖,繁殖速度還這麼快,才一天就多出來這麼多隻。
仔細一看,發現被它們圍在中間的食物就是那隻不見了的黑貓。
黑貓身體僵硬,早已死去多時。
謝玉蓮再也受不了了,尖叫一聲跑出了家門,去了隔壁鄰居家。
鄰居家很窮,家裡是坑坑窪窪的泥地,窗戶又小又高。
陽光照不進來,就算是白天家裡也很暗。
這裡住着一家三口,父母出去做工了,隻剩那個女兒在家。
她穿着白衣綠裙,臉上籠罩着一層白霧,看不清臉。
潛意識告訴謝玉蓮,這個人是她的好友,謝玉蓮就在這裡躲了一天。
好友家有兩層,二樓閣樓更幹淨。
好友手持蠟燭,架上了木梯之後,兩人踩着木梯上了二樓玩。
二樓的地闆就是些薄木闆拼接在一起,一踩就嘎吱嘎吱微微下陷,透過彎曲木闆漏出的縫隙能看到黑漆漆的一樓。
朋友走上二樓的木樓梯打開了二樓的天窗,屋子裡瞬間明亮了不少。
一陣微風吹來,她臉上籠罩着的白霧褪去,那張臉,明明就是死去的彩屏。
彩屏正眼神怨毒地盯着謝玉蓮,朝着她灑出了一把白色粉末。
彩屏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謝玉蓮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