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沒忍住地揉了揉掌心下觸感極好的短發,随即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道,“好吧我親愛的傅同學,這麼晚不睡覺,找我有什麼事呀?”
傅齊光聰明至極的腦袋也頂不過謝昭幾下揉弄,他挑着一雙丹鳳眼,看着謝昭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
過往酸澀委屈不堪的心髒重新迸發了生機,正在撲通撲通地歡呼雀躍着,貪心的人哪怕隻是聞到了一點蜜糖的味道,都會奮不顧身地想要去掠奪去占有。
“這個是送給你。”傅齊光長臂一展,從後排拿出來了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沒有品牌更看不出是什麼。
謝昭略帶不解地看向傅齊光,“怎麼突然送我禮物?”
傅齊光收斂住所有情緒,神色平靜隻有眼神些許暴露了他難以掩飾的愛意,“今天你開機第一天,是開機禮物。”
這樣的禮物他家裡有很多,他每每知道謝昭開機了,都會買一個回來藏在家裡。
傅齊光無比迫切地想要去參與着謝昭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可惜他從前沒有這樣的機會,所以那些禮物從來不見天日,但還好現在他又有了送禮物的資格。
“開機禮物?”謝昭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繁複的包裝,映入眼簾的是一瓶香水。
這是一瓶複古沙龍香,不是二十一世紀的産物,而是上個世紀某位大牌調香師的遺作,産量稀少又頗具紀念意義,故而在市面并不流通,更多是在各類香水收藏家的手裡。
謝昭眼前一亮,輕輕地拿起香水,在空氣中噴灑了一點,熱帶雨林的大橙子瞬間在空中爆開,汁水四溢地淋向她的鼻尖,淡淡的草木調又為這大橙子增添了許多回味。
“這瓶香水我找了很久了,我雖然不是這位調香師的死忠粉,但我尤其喜歡柑橘調的香味,這瓶算得上是這類香型的個中翹楚了。我曾經國内國外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沒想到你居然能找到。”謝昭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像極了小學生放學時吃到了校門口冰激淩的快樂,簡單純粹。
“你喜歡就好。”傅齊光這才真正放松下來,他離開謝昭的生活太久了,隻能靠着她的采訪綜藝亦或是每一條社交媒體動态來猜測着她的喜好。
他怕謝昭收到禮物并不喜歡,更怕就算不喜歡也要裝作喜歡,這都不是他想要的。
“喜歡呀,沒想到你還挺會送禮物的嘛。”謝昭愛不釋手地仔細端詳着香水瓶,又心滿意足地湊近聞來聞去。
傅齊光神情忽然有些不自然,不知想到了什麼竟還有些愠怒,所幸他一向冷着臉慣了,旁人輕易察覺不出來。
“那你是喜歡柑橘香還是牡丹香?”
“牡丹香?”謝昭還沉浸在收到超棒禮物的開心中,下意識地反問道。
“牡丹香?”傅齊光臉色變得極快,聽到這三個字刹那間黑臉,怕是比車外的夜空更暗。
謝昭畢竟同傅齊光有過一段似是而非的情誼,她要是現在還看不出些什麼,就真是此命該絕了。她下意識地向後退,單薄的身體窩在副駕上,明明柔軟舒适的坐墊卻令她如坐針氈。
牡丹香?什麼牡丹香?怎麼這麼熟悉,今天在哪聽過來着。謝昭的記憶不斷回溯,直到回到了兩小時前,大床男人還有牡丹香。
謝昭這下更不敢擡頭看傅齊光了,雖然她和傅齊光現在沒什麼,但在年少戀慕的對象面前,與另一個男人拍親熱戲總是會有些尴尬的,而那個男人看上去還和傅齊光很熟稔的樣子。
她做賊心虛自認理虧,可又不覺着自己有什麼錯,拍戲是她畢生熱愛的事業,旁人無權置喙更無權幹涉。
“我都喜歡,謝謝你的禮物,如果下次還有禮物的話,我不介意再收到一瓶牡丹香調的香水。”謝昭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無視着傅齊光逐漸鐵青的臉色,一字一句說了出來。
“還有謝謝你送我回酒店,早點回去吧注意安全。”謝昭面不改色地說道,并且十分有禮貌地将座椅調回了之前的狀态,笑着推開車門離開。
而傅齊光目送着謝昭走進了酒店,久久沒有離開,隻是拿出了一瓶瓶純淨水,不間斷地吞咽着。
他是貪心的,不想隻做久别重逢的老同學,不想隻做可有可無的朋友,更不想連開口質問謝昭為什麼不回微信都不敢。
他沒有那麼高尚,能夠親眼看着謝昭與不知哪來的野男人攜手共度一生。既然做不到,那就是時候做點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