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中,隻要姜舟燒完了這支香,就跟那腐爛腐敗的前男友再也沒關系了。
他簡幟言會接替而上,成為姜舟新的男友,之後還會是他的丈夫,他唯一的愛人。
姜舟察覺身後黏過來一道貪圖迷戀的視線,将他從頭到尾掠奪了一遍。
他抖着手點燃了香,攥在手裡,沒多久聞到了蜿蜒盤旋的香味。
“沈清,謝謝你照顧我。”
他啟唇,蹲下身将鮮花放在石碑前,“雖然我還不是很了解你,但我能感受到,你是個很好的人。”
不吓他就更好了。
姜舟暗暗補充,面上按照習俗和流程,作為他生前最親近的人,訴說着對死者的思念和告别。
據說頭七這天,死去之人的亡靈會來見他所愛的人一面,這個舉動的意義是如鎮魂曲般,送死者的靈魂離開。
姜舟頭一次做這事,不太熟練,絞盡腦汁說了許久。
直到簡幟言面色冷淡地叫他:“舟舟,香滅了。”
姜舟恍然停下,下一秒,他被男人拉住胳膊提了起來,站直了身體,“足夠了,死人而已,哪有那麼多話要說。”
“回車上。”
他扣住姜舟的腰不放手,半拉半抱地将他帶離了原地,幾乎到了陵園的門口。
——就是現在。
姜舟估摸着差不多了,深吸一口氣後抱住了男人的胳膊,擡頭驚慌道:“我手機好像丢在那裡了……找不到了嗚嗚……我想回去看看。”
簡幟言眉頭跳動,淡淡道:“離開後我給你買個新的。”
他不想讓他去見那見鬼的沈清,哪怕隻是塊石碑也不行。
姜舟站住不肯動,頗為固執,“我就要那一個,我用習慣了。”
簡幟言低頭看他,他臉上的表情很平,隻說:“舟舟,别讓我生氣。”
“……好吧,我不去就是了。”
姜舟看起來像是妥協了,他癟着嘴巴,聲音微弱,可憐巴巴地瞧着他:“那你幫我拿回來可以嗎?我不去,我在這等你。”
簡幟言不語。
姜舟接着道:“我手機裡有很多我的照片……被人撿走,看到的話怪不好意思的。”
簡幟言:“……”
他臉色變了:“我去找,舟舟要乖乖待在這裡不要離開,等我回來。”
這個時間,還下着雨,陵園除了看門的老大爺以外沒有别人,簡幟言勉強放心,他将傘送到他的手心,囑咐姜舟要留在原地。
姜舟連連點頭。
……
等系統提示簡幟言的背影徹底消失,姜舟将還帶着餘溫的傘側放在了石磚上。他并沒有聽話,而是轉頭紮進了石碑密集的小路裡。
系統擔憂道:【舟舟剛剛用靈位碰到了簡幟言,但是靈位沒有反應。】
姜舟:“也就是說,沈清的意識并不在他的體内。”
簡幟言被排除了。
“我将傘留給他,他回來如果找不到我,至少不會淋雨。”姜舟喃喃道。
他要盡快去見剩下兩個人。
姜舟接着走了幾步,忽然被一隻手捂着嘴巴,攬住了整個身體。
滾燙的身軀環抱着他,将他攏進了寬大的雨衣中,親吻随後落下。
“舟舟,親愛的,我好想你。”
“怎麼淋雨了呢?濕漉漉的。我帶你走,我們離開這裡,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哪裡都可以。”
炙熱的吻斷斷續續地落在臉頰、眉眼、唇齒上,姜舟側頭去躲,臉蛋好不容易避開了湊過來的頭顱,沒多久嘴巴又被逮着親。
“喘、要喘不過氣了!”他艱難地說,兩隻細白的胳膊又推又拍。
許少虞被他推着下巴,好久才松開,嗓音委屈:“我為了見舟舟,可是從精神病院裡偷跑出來的呢,兩層樓的高度跳下來,腿還是疼的。”
精神病院?
姜舟吃驚。
許少虞嘻嘻笑着,狗狗一樣把頭埋在了他的頸窩:“他們以為我蓄意謀殺親人,太過冷血,懷疑我腦子有問題,讓我吃藥讓我治療。”
“可别人死掉怎麼能是我的錯呢?”
“我簡直太可憐了……不過沒關系,隻要能見到舟舟,就算從那種地方跳下來無數次,骨折了我也願意。”
姜舟臉色一點點白下來。
不是因為許少虞的剖白,事實上他耳朵嗡嗡作響,反應不過來男人說了什麼。
讓他動搖不止的,是他碰到了許少虞,挨的這樣近,可靈位依然沒有反應這件事。
——也不是他。
——沈清的意識,難道在僅剩的秦醫生的身軀裡嗎?
不容他細想,許少虞親了親他的唇角,抱起他就想離開。
姜舟再次掙紮,他用了很大的力氣,大到許少虞險些抱不住。
男人面上的笑意淡了下去:“親愛的,你這是在拒絕我?”
他語氣危險,藍眼睛含着霧霾。
姜舟心髒陣陣跳動,卻宛如供血不足,呼吸不過來似的,他費力地扯起一個虛弱的笑,“我隻是想去衛生間。”
“好哦。”
許少虞用一種仿佛要将他的身影刻在眼睛裡的目光看了他幾眼,這才重新笑了起來。
姜舟縮在衛生間。
許少虞守在外面,他進退兩難。
“022,我要堅持不住了……”沈清還沒有找到,他就仿佛丢了半條命。
姜舟雙眼失神,躲在隔間裡不敢出去。
系統心疼,可系統愛莫能助。
就在此時,隔間一側的窗戶被人從外面敲了敲,姜舟被聲音吸引,迷茫地轉頭望去。
“我可愛的舟舟看起來遇到了困難,需要我的幫助嗎?”
窗戶打開,秦醫生的聲音傳來,帶着難以察覺的從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