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漂亮的眼睛,不适合用來憐憫别人,适合被敲碎,揉爛,叫它沾滿情欲,飽含淚水為自己臣服。
眼看着許書旻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逐漸變得黏膩,沈允淮不着痕迹地往蕭宴遲身後挪了半步。
就這麼一個微小的動作,蕭宴遲原本風雨欲來的臉瞬間舒展了開來,卻又在對上許書旻那張臉時再次沉了下去。
許書旻隔着蕭宴遲淡淡看了沈允淮一眼,剛剛翻湧起來的情緒被他很好地壓了下去。
“剛剛是我沖動了,”許書旻說,“至于沈家的事,你想談随時可以來找我,我家的密碼你應該還記得,不記得也沒關系,家裡的阿姨會為你開門。”
“……”沈允淮聽着他莫名其妙的話,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許書旻難得從沈允淮那張冷淡的臉上看見如此生動的表情,即使是對他翻白眼,許書旻也覺得分外可愛。
于是他闆着的臉終于露出一點寵溺的笑來。
“我知道你我之間有些誤會,但總有一天我會和你解釋清楚的,隻不過今天,我想你還是不要去見那個女警察的好。”
“你什麼意思?”聽見女警察,沈允淮下意識覺得他是在說程玉。
聽他這麼說,許書旻似乎十分不解地皺了皺眉,“趙景瑞的為人,我想你比我清楚得多吧?那個女警察不僅卧底在他的酒店裡,還差點砸了他的場子,你覺得趙景瑞會放過她嗎?”
“喔對了,那天跟在你身邊那個黃毛,是她弟弟吧?如果他是你朋友的話,記得看緊些,我可不想看到你為了除我之外的人流淚。”
許書旻說完,揣在兜裡的手機也剛好響了起來,他随手撈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眼神瞬間冷了下去。
“抱歉。”許書旻收起手機,挑眉看了沈允淮一眼,“我還有事,得先走了,不過我的話還是希望你能聽進去,趙景瑞那條瘋狗,我不希望你招惹上。”
許書旻說完,轉身鑽進了車裡。
他似乎真的有急事,車門才剛關上,司機便一腳油門駛出了小巷,隻留給沈允淮和蕭宴遲一團難聞的汽車尾氣。
許書旻一走,周遭那股子濃得如有實質的死氣才淡了些許。
雲煞坐在蕭宴遲肩膀上,用爪子捂着自己的口鼻,一副嫌棄地得要命的樣子。
還是沈允淮身上的味道好聞,雲煞想,這邪修就是這樣,總喜歡在身上噴些香香的東西,勾人心魄。
就好比現在。
沈允淮站得離蕭宴遲有些近,從蕭宴遲的角度看過去,剛好能從他微微張開的領口裡窺見修長瑩白的後脖頸。
很貼近領口的位置,還有一點淡淡的紅痕,是他留下的痕迹。
隻可惜現在已經淡得快要看不清了。
僅僅看了一眼,蕭宴遲便覺得自己的犬齒隐隐傳來一些癢意。
好想……再咬一口。
隻可惜用他剛剛被那個人抱過,身上全是難聞的死氣。
要是現在是晚上就好了,蕭宴遲想,這樣的話他就能把沈允淮按在牆上,狠狠地刺破他頸側的皮膚,從他的血液裡汲取法力,然後把他渾身上下的死氣都好好洗一洗。
“主人,主人别發呆了,他在問你話呢!”雲煞尖銳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的時候了,蕭宴遲才終于回過神來。
“你剛剛說什麼?”蕭宴遲眼都沒眨一下,十分自然地接了話。
“我說,你不是要去上班,怎麼又折回來了?”沈允淮道。
“昨晚沒去,走到半路領班告訴我今天也不用去了。”
聞言,雲煞和沈允淮幾乎同時轉頭看向蕭宴遲。
“……算了,那種工作不去也罷,既然這樣,就和我去一趟警局找程警官吧,順道帶你去看看手上的傷。”
沈允淮說完,低頭看了眼蕭宴遲裹着紗布的手。
“沒事。”蕭宴遲把手往後一藏,“習慣了。”
本來隻是随口一說,誰知道沈允淮卻突然擡起頭來看他,算不上溫柔的眼睛裡此刻卻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情緒。
蕭宴遲沒敢多看,匆匆移開了視線。
走出小巷,兩人打了車一路朝着警局去了。
可到了警局,兩人才知道程玉剛剛臨時接了個任務,現在已經在去任務地的高速上了。
聞言,沈允淮又想起許書旻剛剛說的那番話,一股不祥的預感漸漸湧上心頭。
與此同時,雲煞額間也忽然閃現出一道暗紅色的光芒。
“不好了主人。”雲煞語氣難得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