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悠自己也覺得這個結論站不住腳,但是這個區别不隻是在她和時羿之間,甚至在她和現存所有人類相比,甜品都是他們之間的變量。
畢竟自己很可能是僅存的甜品師了。
雖然聽起來天方夜譚,但是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幹脆死馬當活馬醫!
咬牙看着軀體已經開始輕微痙攣的男人,米悠從行囊中掏出所剩不多的方糖鳥血液就給時羿灌了下去。
她其實更想讓這個男人嘗嘗她做的甜點,至少現在後廚的操作台上還擺着兩個色香味俱全的小蛋糕。
但是此人現在的狀态怎麼看都做不到咀嚼了,隻能退而求其次換成這個了。
此時的時羿像是一尾脫水的魚,緊張許久的肌肉開始痙攣帶動頭部也出現了一定的位移。
米悠看了一會,歎了口氣将自己的手墊在了他的頭下。
說實話,若是說甜品這個變量聽起來天方夜譚,那麼她此舉簡直是病急亂投醫、瞎蒙選擇題。
偷偷祈禱幸運女神能眷顧自己一次,屏息凝神注意起時羿的狀态來。
喂,哪怕是異變,也不能是現在好嗎?
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精神污染造成的軀體化愈加嚴重,那她也隻能遵從幻獸獵人的不成文規定了。
不知道是不是命運女神真的聽見了米悠的話,還是說兩個幻獸獵人的人品加和換來的福報,她大膽的嘗試真的得到了正向反饋。
時羿的軀體化正在慢慢減輕,顫抖肉眼可見地變緩,更難以置信的是,他的眼皮開始顫動,這是醒來的征兆!
米悠眼疾手快地将時羿已經滑下去的圍巾重新包住口鼻,才剛剛做完這件事,就對上了已經完全恢複清明的眼。
一睜眼就看見少女在自己面前作亂的手,他立刻就要鉗制住對方,但是又被強大意志力壓了下去。
從精神狀态不難察覺到自己進入精神污染第三階段了,而能夠再度醒過來無非兩種可能:一是“三次理論”在自己這被證實錯誤,但這不應該,他自己能夠清楚感覺到身體正在發生異變;所以隻能是二。
這個女人做了什麼。
後知後覺察覺到自己口腔裡的甜味和黏膩,一時有些怔愣,然後就是腦海中鋪天蓋地的小字湧現“甜……甜的!!”,甚至來不及再多思考一點。
“嘔”,湧上來的液體中除了甜膩氣息還反上來一股血腥氣,額頭一下子被冷汗浸濕。
“诶诶,不能吐!”一時情急米悠伸手就隔着圍巾堵住了他的嘴。時羿愣住,眨巴眨巴眼,強忍着咽了回去。
不行,不能細想,越想越……
“嘔。”
“你的精神污染大概率可是因為這個壓下去的,你吐出來可就前功盡棄了!”
眼前這個男人在外号稱是最冷漠無情的荒野渡鴉,此刻吃癟的樣子卻是看了讓人無比爽快。
見人仍在強忍胃裡喉間的翻騰無法開口,米悠借此機會一邊解釋自己的推測一邊開始遊說他:“我對我們兩人的處境做了變量分析,時羿你……應該從不吃甜吧?”
看着眼前人艱難地點頭回應,立刻順杆往下爬繼續向下展開:“那推測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最大變量……”
“難道不是獵殺幻獸嗎?”時羿緩過一口氣來掙紮着開口,眼前少女身上柔軟整潔的衣服更加使他堅定了自己的猜想,“既然有着‘安全屋’,你一次都沒有出門殺過幻獸吧。”
米悠藏在身後的手指微微收緊,暗自盤算着到底應該怎麼回答,最後眼眸一轉認下了自己“不曾獵殺幻獸”的限定身份。
“你還真是大膽。”時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這個人連最大變量都搞錯了,估計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吧。
“但是不管怎麼說,謝謝。”不知為何突然伸手蹭了蹭自己的鼻頭,一時間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米悠突然覺得有幾分好笑,欲蓋彌彰地掩飾更加讓她肯定,此人一定很少和旁人打交道吧。
心中卻暗戳戳考量該如何勸說他進一步接受甜品呢。
“雖然初始變量搞錯了,但是我們現在不是有驗證的絕佳方案嗎!”
看着時羿投來疑惑的目光,米悠再次解釋道:“隻需要你再喝一遍,看精神污染程度是不是再度下降不就好了!個體實驗其他變量都是一緻的,就是……”
晃了晃手中的容器,裡面鮮紅的液體随着搖動泛起漣漪,“你需要再犧牲一次?”
下意識擡手擋在面前做出一個明顯的推拒動作,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這東西還沒有遞過來。
時羿咬牙看着面前幾乎顯而易見的液體,不想再自取其辱問她這是什麼液體了。
歎了口氣還是問道:“你哪弄來的?”
“當然是我獵……換來的了,你也知道,會有獵人跟我們換取可食用的食物不是嗎?”
時羿認可了這個答案,轉而苦大仇深地看着眼前的瓶子,“非喝不可嗎?”
“為了種族存亡。”
一聽見這句話自己就已經條件反射般接過了瓶子,如臨大敵看着眼前的液體,又一次回憶起剛才唇齒間的滋味……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