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們已經在這裡待了三天,新手系統昨天早上就過期了。”周末聳聳肩,無奈地說道:“所以說,有線索的話,别忘了我哈。”
祈安歲暗滅手機,裝進衣兜裡:“放心,忘不了,出發吧。”
于是,一行五人,向門外出發。
剛打開門,祈安歲又愣住了。這哪裡還是昨晚的小區啊,分明就是一座古鎮。
看着眼前的場景,祈安歲不由得想到了李聽寒。
祈安歲回頭看他。
他又恢複成那副高冷的樣子,在人前一句話都不多講,仿佛昨晚坐在床上的雞窩頭不是他。
祈安歲利用轉頭的餘光撇過趙磊,他的狀态有點讓人擔憂,從眼底透出的,全是恐懼,畏畏縮縮地躲在周天身後。
李聽寒走在最前面:“走吧,找符紙。”
祈安歲關了大門走在最後。
大家都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不太認路,兜兜轉轉半個多小時,也沒找到所謂的廟和符紙。
遊戲裡的這個鎮子不算大,就那麼幾處比較大的建築,茶館,酒樓,院子……就是沒有他們要找的廟。
整個鎮子裡安靜得詭異,院子沒人居住,但兔子、豬這些都活得好好的,街邊的店鋪沒人經營,鍋裡依舊冒出熱氣,仿佛熱鬧的街道裡人一秒之内就憑空消失了一般。
祈安歲又去撲捉趙磊的神情。
比剛才又多了幾絲惶恐。
這個男生,總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當五個人繼續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蕩時,耳邊忽地響起一女人撕心裂肺沙啞的喊叫:“你們讓我進去,你們不能動我,你們這是要殺人。”
居然還有人?看不到她,但聽聲音也能判斷就在前面。
鎮子也不算大,循着聲音,五個人找了三條街就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趴在一個廟門前,身下已經積了一灘血水。
廟?剛剛轉了一圈,也沒看見有這座廟。
争執估計是已經結束了,除了女人之外,沒有所謂“動她的人”。
祈安歲覺得很離奇,也很震驚。剩下的四個人裡,除了李聽寒,其他三人都滿臉的疑惑。
廟門緊閉,可她還不死心的拍着大門,明黃色的大門上留下了幾道刺眼的血痕,此時她嘴裡還在嘟囔着些什麼。
“大姐,您怎麼了?”周末是個熱心小女生,終究是見不得這種場面,忍不住開口。
她張開嘴的一瞬間,祈安歲就已經想跑路了。這種情況下,怎麼能随便開口問呢,是不要命了嗎。
那廟門口的女人聽到聲音先是一愣,拍門的幹枯手臂僵在空中。
随後,脖子像年久失修的報廢機器一樣,一頓一頓、一節一節地轉過來。
等到她完全把頭轉過來,脖子已經彎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整個頭顱好像被脖子上的一根血筋吊着,搖搖欲墜地倒挂在肩膀上。
她滿臉的血,分不太清五官的具體位置,隻能憑借臉上的幾團紅到發黑的血管團,來大體估計。
能看出,鼻子和嘴巴以一種奇怪的形狀長在臉上,說不出的難受。再仔細一看,祈安歲心裡一緊。
何止是形狀奇怪,是整張臉都有問題。那個女人沒有五官,鼻子和嘴巴的位置,被充滿血絲的眼睛取代。
一張臉上長了四隻眼睛。
耳朵藏在被血浸泡的頭發裡面,雖然祈安歲看不見,但大概率也是兩隻血糊糊的紅眼球。
它循着聲音,發現了這邊的五個人,臉上的眼球将興奮具象化,表面的血絲充血,像紅蚯蚓一般爬在上面,仿佛下一秒就爆裂開來,嘴上的眼球開始變得窄長,直直地好像要裂到後腦勺。
她想要說話,喉嚨裡發出喜悅尖叫的同時,嘴巴上的紅眼球終于承受不住拉扯,爆裂流血,滴滴答答的紅色粘稠物順着脖子往下淌。
她終于發出了聲音:“你們怎麼來啦,求求你們,幫幫我吧,幫幫我吧,我也能幫你們的。”
說着就想起身,奈何行動不便,就以一種扭曲的姿态在地上爬行,努力往這邊挪動。
“快跑啊!”祈安歲喊了一嗓子,往身後随便抓住了一隻胳膊,拉起來就跑,反應過來的其他人也跟上祈安歲的步子,使勁往前沖。
其實這個女人行動速度不快,體育廢物祈安歲它都沒能追上。
跑了幾十米祈安歲帶頭轉身就進了一個茶館,等到人都進來後,祈安歲把門關上,在門紙上戳了一個洞就趴在上面向外看。
透過窗戶紙,能看到那女人在大街上爬行,沒有目标,一圈又一圈,身後拖着一串長長的血痕。
血與灰白的土混在一起,看的祈安歲直惡心。
不過,這女人可能就看起來吓人,其實沒什麼威脅,不然多長了那麼好幾隻眼睛,還不是照樣看丢了五個人這麼龐大的目标。
她正腦補的起勁兒,身後傳來聲音:“要不,先放開?”
李聽寒?
祈安歲轉過頭順着李聽寒的視線向下看,發現自己的手正拽着一隻綁了紅繩的手腕。
她趕忙甩開,裝作沒事人一樣走到茶凳旁邊坐下。
這時趙磊終于開了口,聲音顫抖,雙手死死扣住胳膊,血滲到指甲縫裡:“這次不一樣了,都不一樣了,要完了,全完了。”
這次,眼底的惶恐全部退去,取而代之的全是絕望。
“什麼不一樣了?”祈安歲感覺,這話絕對信息量巨大。
“以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不知道嗎?”趙磊瞪着眼睛望着祈安歲。
“對,你不知道,你肯定不知道,你怎麼能知道呢。”趙磊開始自問自答,一副瘋癫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