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完全算個壞人,可誰又不想活呢。
“吃飯吧。”李聽寒端了一盤子菜從廚房出來。
“知道了。”說着便起身:“我去叫周末一起吧,畢竟現在還是隊友。”
來到三樓,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敲了門。
門開了,周末表情呆滞,整個人都很木納。“怎麼了姐。”
“吃飯了,剛做好,還是熱的。”說着就領起周末的手,她也沒反抗,就任憑祈安歲牽着她的手一直到餐廳,坐到椅子上。
她一口一口的往嘴裡賽着飯,不哭不鬧,安靜得可怕。
“我們成功了,天亮了我們就去廟裡劃掉名字,就能回家了。”祈安歲率先打破這凝重的氣氛宣布好消息,還往周末的碗裡添了一筷子菜。
“謝謝姐。”就簡短的三個字。
吃好了飯,周末坐在椅子上發呆,眼睛盯在一處好長時間都不動。
祈安歲覺得這樣不行。
“我們來玩遊戲吧,會不會打搗蛋派對,我好厲害的,你們來不來。”
“可以啊,我也很厲害。”李聽寒接話。
周末沒得選,被拉着強行進入。
本以為技術最不好的可能是周末,沒想到是李聽寒,氣的祈安歲想罵他:“你行不行啊。”
“我會,剛才不算,再來一次。”
很好,不會,還死不承認。
……
三個人坐在沙發上,天慢慢的亮起來,周末狀态好像也好了不少,最起碼臉上有表情了,不再盯着一處長久發呆。
又一局結束,祈安歲道“走吧,該去廟裡了。”
三個人來到廟前。
祈安歲也不是沒想過,能進入這個廟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興奮、欣喜、害怕她都想過,唯獨沒意識到還有沉重。
上了台階,因為有木牌的緣故,從前的種種異象并沒有出現,他們順利到了大門口。
伸手去推沉重的廟門,門沒鎖,便看到裡面的景象。
廟不算大,一眼就能望到正殿裡一男一女兩座雕像,因時間太久遠,都有些掉漆,露出裡面的灰白的石灰。
涼風刮過,樹葉沙沙作響,有些清冷,整座廟裡空無一人,顯得有些空曠。
但打掃得還算幹淨,地上的石闆縫裡也沒有雜草,不像沒人居住。
“有人嗎?”祈安歲問。
約莫過了兩秒鐘,偏殿裡傳出一陣窸窣後,門開了。
一個老爺爺探出頭,隻露出花白的頭發,有些警惕:“誰呀?”
話音剛落,一聲“爸爸”從身後傳來,聲音帶着哽咽,随後,陳今秀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撲向開了一條縫隙的門。
可她在老爺爺身體裡穿過去了。
祈安歲沒在意她,繼續說道:“是我們,來劃掉名單上的名字。”
聽到是來劃名字,老爺爺愣了一下後,便明白了其中意思,放心打開門:“快來坐吧。”
又一個萬萬沒想到,終極boss長這個樣子,還挺和藹可親,甚至有點膽小。
進了門,就看到陳今秀抱着床上的一個老奶奶,哭的喘不上來氣。
“随便坐,坐炕上吧。”老爺爺安頓好了他們三個,就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嶄新的筆記本。
那個本子與屋子格格不入,甚至都可以說與整座廟格格不入。
拿完了本子,又從另外一個抽屜裡拿出一隻毛筆,同樣嶄新,随後開始研墨,邊研邊絮絮叨叨,開始他們講這裡的故事。
一個遙遠的下午,有一隊人不知從哪兒而來,他們手裡拿着一片一片黃色東西,告訴他們包治百病。
當時條件差,一個感冒說不定就能要了一個人的命,人們聽了有這種好東西,就像瘋了一樣,把家裡所有的東西拿去當鋪,隻為了那指甲蓋大小的靈藥。
後來,那些人說,做這個是體力活,需要很多人,沒錢的話讓家裡的孩子去幫忙,頂工也能換。
這消息一出,人們又瘋狂地把孩子往樹林子裡送,可一個都沒出來。
他跟炕上的老奶奶一直守在這個廟裡,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就讓他們女兒陳今秀去看看,結果女兒也沒回來,那群人還把廟給封了,警告他們不要亂跑。
這些年他們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出去,可一碰到大門,就會出現許多赤身裸體的人在牆壁上,有一次還真的滴出血來。
說着說着,老爺爺和老奶奶哭,陳今秀也哭。
就從封廟開始,抽屜裡就莫名多了一個本和一支筆。上面全是不認識的名字,每天都在換,今天多七八個,明天少兩三個。
本子的第一頁告訴他了,這些人都是有可能進廟的人,讓他不要拒絕本子上人的要求。
老爺爺的故事講完了,他的墨也磨完了。
“你們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的人,我是真的不想讓你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