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亦不生氣,就是煩。
伸手就拍開謝盛在他頭上亂動的手,撩起眼皮看人,上一秒還笑嘻嘻的,現在就冷着張臉,說的話橫沖直撞,一點也不過腦子:“我在酒店看到了池江鶴,他回來了。”
謝盛的臉色一變。
“你還對他念念不忘?”
甯亦吃飽了,站了起來,俯視着謝盛。燈光打在他冷白的皮膚上,唇被辣的發紅,微微有些腫,看起來很好親。
很軟。
謝盛的手掌虛虛一握,似乎還能感受到剛剛揉着甯亦頭發的觸感,不紮手,軟軟像在捏天上的雲。
一個刺頭,但實際上卻軟軟的。
甯亦皺眉,似乎在說,你在想什麼,嘴巴一張,“我為什麼要想他,他可不是我的白月光。”
甯亦走的幹淨利落,謝盛在後面結賬。
騙謝盛在家,卻被抓包去酒店和徐蔺之的事,甯亦一頓飯之後,就瞬間忘記,躺在了床上,閉着眼。
謝盛就看着人迷迷瞪瞪的上床,要說的話全都沒了,自顧自的給人把鞋脫了,脫了之後,頓了一下,把鞋扔的老遠。
出了房間,手握在門把手上,謝盛剛要将門關上,就瞥見了未拉手的窗簾,視線在甯亦的臉上與窗簾上搖擺,最終認命的拉上窗簾。
熬通宵打了三天的遊戲,沒通告就往死裡玩。
将房門輕輕的關上,謝盛去陽台抽了根煙,手機的冷光打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的,他發了一條消息給一個頭像是隻橘貓的人。
x:【你回來了?】
人沒回,謝盛抖了抖煙灰,微微側過身。垂着的眼,還是沒耐着性子又發了一條。
x:【看到回個消息。】
x:【怎麼想要回國?】
謝盛得到回複是在他洗完澡後,擦着頭發出了浴室,滑動手機屏幕,映入眼簾的是池江鶴發來的信息。
c:【今天剛回來的,回國處理一些事。】
房間裡的空調溫度打的很低,滴落的水珠落進脖子裡,謝盛久違的感到了涼,他的手指點擊,他問:【你還會離開嗎?】
x:【不确定。】
謝盛沒有結束話題,自從池江鶴離開前往A國,他們之間就幾乎沒有聊過什麼,再上趕問,大約會引起人的戒備心。畢竟,他們之間的關系還不是那麼的友好。
一個人人誇,一個混日子,風格氣質不搭,但也能玩,就是不過如此的交情。
x:【聽說你在國外出車禍了,這些年,還好嗎?】
這件事早是兩年前的事情了,池江鶴盯着這段話:【還不錯,怎麼突然這麼問。】
x:【你回來了,總要聚聚,喝個酒什麼的。】
c:【還是不用了,最近幾乎都沒什麼時間。】
謝盛沒在說什麼,一個哦字就那麼發了出去。
半夜醒來,去客廳倒杯水,謝盛就看見了坐在地毯上,盤腿坐着的沈甯亦,人已經換了衣服,一套短袖素色的睡衣,白到發光,低着頭,雙手拿着手機。
走過去,謝盛聞到了橙子的味道。
屏幕是暗着的,甯亦操縱的人物躺在塔下,右上角顯示的戰績分外的凄慘,1-9-2。
盯着戰績,甯亦的牙咬的很緊,臉頰微微鼓起,捏着手機的手在抖,指尖發白。
左下的信息聊天框彈出了一句話:【射手,你不會你為什麼要選一個阿離,碰見你,真晦氣。】
屏幕上的阿離已經活了,甯亦沒動一下,似乎在挂機。下一刻,一隻胳膊伸到他的眼下,手掌與指節都格外的大,奪走了他手裡的手機。
甯亦一擡頭,眼珠子一轉,就見了半裸着的謝盛。
倒三角,腹肌流暢,人魚線埋入寬大的褲子裡,妥妥的男模身材。
隻是一眼,甯亦責怪的話張嘴就來:“你怎麼不穿衣服。”
語氣比平時降了一個調,氣勢不足,有點顯可憐,謝盛坐了下來,輕笑出聲,戲谑的看着人,又看了一眼手機上的畫面:“怎麼在我面前這麼橫,被說了,怎麼不罵回去。”
甯亦撇嘴,哼了一聲,不情不願道:“我的确菜了。”
謝盛:“喲。”
甯亦很少認錯,幾乎隻要是觸及他自己,那就是天大地大,誰都不如他大,如今這樣,謝盛還真是稀奇。
“這麼晚還不睡覺?準備修仙?”
甯亦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睡不着。”
“打了三天遊戲,還打,覺得活夠了?”
這人的嘴和他的嘴差不太多,甯亦頭疼的看着手機裡的阿離,“我想上個百星。”
謝盛:“1-9-2上百星?”
甯亦沒理會他的嘲諷,坐在了一遍,看着謝盛的操作,行雲流水,就是沒什麼用,三路高地都破了,經濟落後一萬,沒什麼翻盤機會。
“不行?”
調子上揚,就像揚起的小貓尾巴。
謝盛:“你覺得這把能赢嗎?”
這句話落,甯亦就見到了自家打野躺在了中路,由此,他的出了結論,“不能。”
謝盛挑眉:“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