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橋春不太确定,因為接觸貝爾摩德的時候她僞裝的太多了,能抽絲剝繭的地方太少。
心跳在緩慢加速,三橋春不斷思考以維持冷靜,他一次一次回憶跟貝爾摩德和琴酒的接觸畫面,試圖從裡邊再翻出一點東西來。
……或許他本質上就不是個能安分守己的人,不然難以解釋他那強烈的、自己會給自己添磚加瓦的報複心。
三橋春心跳漸漸恢複正常,呼吸也更加平穩,但心裡的期待卻是更明顯了。
他注視着門口。
酒吧的燈光暧昧而模糊,這種視線受限的情況下,距離過遠三橋春也不能保證自己能夠辨認出易容來了。
酒吧在這幾分鐘裡走進來了兩三個人,三橋春端起剛送過來的橙汁,輕微抿了口。
有點澀嘴的味道,像是沒有加糖。
一直看着酒吧門口的三橋春動作停頓了下,然後他放下了手中的橙汁。
時間來到七點,門口卻沒有出現任何一個人。
倒是萩原研二飄了回來,雖然除了三橋春沒人能聽到他的聲音,但他還是壓低了聲音道:“你畫的很像。”
他見到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琴酒和伏特加。
不過。
萩原研二皺眉:“琴酒和伏特加都來了,但是他們都沒有進來。另外琴酒接了通電話,他沒說話,但對面那個人說了一句……”
“——‘他在這裡’。”
萩原研二有些不安:“這個他,不會是指你吧?對面那個人是個男人的聲音,我沒有聽過的聲線。”
三橋春似乎是笑了下,但萩原研二仔細看過去卻發現對方其實并沒有笑。
“萩原。”三橋春用氣音喊了他名字,語氣沒有起伏:“橙汁裡被下了藥。”
“口感好奇怪。”
“?”平靜的語氣讓萩原研二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喝了?喝了多少?沒事吧?”
三橋春組織語言:“沒事,她并不是想毒死我。”
奇怪的口感壓根不可能讓任何人願意喝下去,這更像是一種惡作劇,三橋春抿的那幾滴裡甚至嘗出了一點酒味。
現在藥效起作用了,三橋春也隻是感到了很輕微的一點無力。
這種劑量的話,三橋春喝完一整杯可能才會昏睡過去。
萩原研二松口氣,然後才反應過來:“她?是貝爾摩德給你下的藥?”
萩原研二說着就轉動視線找那個服務生,但想到三橋春對易容的敏感,他又很快轉移了目标,目光落在了吧台。
三橋春輕輕點頭,他拿起桌上裝着橙汁的海波杯,站起身:“我不喜歡、光線不清楚的地方。”
“隔遠一點,就看不清了。”
萩原研二看着三橋春起身往吧台走去,他警惕的看着前面:“是那個原本想跟你搭讪的女性嗎?”
三橋春腳步一頓——什麼搭讪?
不過他也沒在意,而是徑直走到吧台前坐下,與另一位同樣在吧台的女士隔上了四個空位。
三橋春将手裡的杯子放下,然後往前一推。
黑色皮質手套與橙色的液體呼應,顔色的相撞意外很好看。
那杯橙汁就那麼推到了吧台後的青年調酒師面前。
“客人?”年輕的調酒師長相清秀,襯衣馬甲勾勒出他的身形,他面上是恰到好處的疑惑。
三橋春擡起頭,如月的灰色眼眸直直看向調酒師,寒意傾瀉而出,給人極大的壓迫感,他聲音嘶啞難聽:“還你。”
如同上次酒店電梯意外相遇一樣,調酒師表情自然,沒有在他目光下流露出明顯的不對勁,但是他臉上禮貌的微笑發生了一點變化,于是這張清秀的臉一瞬間變得十分吸引人。
調酒師放下手裡的空杯,他身體微微前傾,似調情又似挑釁的開口:“不喜歡我的禮物嗎?擁有一雙漂亮眼睛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