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迦遇立即擋在了魚漫舞身前,伸手從脖子上取下雙環玉佩,快速念起口訣:“星宿在列,招搖臨上,四象羅盤,紫宮神降,我禦蒼龍,開路陰陽。”
“地獄之門,開!”
紅光從玉佩中乍現,在龍迦遇面前形成一道紅幕,将熊屍與兩人之間隔絕,緊接着熊屍身後裂開一個黑色的虛空洞口,急速将熊屍周圍的空間吞噬,在熊屍即将觸碰到那道紅幕之時,絕對虛空又将兩方的距離迅速拉遠了。
熊屍望着近在咫尺的兩人,慢慢遠離直到遙不可及,發出憤怒的吼叫聲。
龍迦遇手持玉佩,慈悲的望着在虛空中掙紮的熊屍,“你惡業深重,不可再為禍人間,我來渡你下地獄!”
黑色的虛空與森林,由紅色光幕徹底分割成兩個世界,漆黑虛空中再次迸發出紅色業火,将熊屍包裹住後,拖進了更遠的虛空中。
伴随着熊屍凄厲的吼聲,光幕突然開始驟然收縮,連帶着那片黑色虛空,迅速收回了玉佩之中。
玉佩在龍迦遇手中爆發出強烈的耀眼紅光,一陣紅光爆閃過後,那頭人熊的屍體轟然倒塌,就倒在龍迦遇的面前。
魚漫舞看着人熊倒下,龐大的身軀如山一般轟然倒塌在面前,她躲在龍迦遇身後,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從熊屍乍起時,她就被人熊生前的記憶裹挾,腦海中不斷閃過野豬的慘叫聲,還有放大在眼前的人類驚恐的臉,緊接着是啃食血肉的聲音,熊的牙齒刮過骨頭的刺耳聲,伴随着人類痛苦的呻吟聲。
這些血腥雜亂的畫面将她帶入人熊的視角,她知道這正是人熊吃人的場景,随着熊的視線微微擡起,眼前出現一張痛苦的灰白人臉,而這個被吞噬着内髒的人還未徹底死去,正無助地胡言亂語,祈禱當下這生不如死的痛苦能夠停止。
一番毛骨悚然的場景,讓人頭皮發麻,也吓得她面色發白雙腿無力,身體因為恐懼搖晃起來,扶了龍迦遇一把才勉強站穩。
感受到她的害怕,龍迦遇回頭看她,輕聲說:“沒事了,别害怕。”
她始終盯着那具熊屍,唯恐它再次醒過來,顫抖從聲音中洩露,“那頭熊也是因為怨念才醒過來的嗎?”
“是!而且人熊的亡靈也沒有離開。”
“可是為什麼兩頭老虎守了一夜都沒醒,偏偏這個時候醒了?”
龍迦遇轉過身面向她,“老虎是這裡的山神,是至陽之物,虎嘯聲能震懾一切邪祟,這頭熊當然不敢在老虎面前醒來。”
“更何況……是那兩頭老虎殺了這頭熊。”
虎嘯山林震,諸般邪祟退。
“哦。”魚漫舞從熊身上收回視線,很快又低下了頭,沒看龍迦遇一眼。
龍迦遇脫下手套,不知從哪取出了一個紫色的水晶瓶,走到熊屍的腹部位置,打開水晶瓶的蓋子,對準熊腹的傷口念起來,“十殿閻羅,司掌輪回,生死往複,幡動魂歸。”
數不清的黑色縧蟲被紫瓶吸引,從熊的七竅和傷口中鑽出來,縧蟲所過之處都留下黑色的印記,上面附着着一些濃稠的粘液。在腐蝕了熊的血肉後,蔓延到潔白的雪地上,粘液和糜爛的血肉最終和白雪混合在一起。
龍迦遇喝道:“收!”
大量黑色縧蟲在雪地上融合成一團,然後慢慢縮小成藥丸大小,飛入小小的紫水晶瓶裡。
龍迦遇立即蓋緊蓋子,兩指夾緊水晶瓶晃了晃,瓶子幾乎被這些黑色縧蟲裝滿了,感受到強烈的搖晃,那一團黑色重新散開,無數黑色的小蟲子在裡面扭動,不多時就平靜了下來。
他把瓶子裝進上衣口袋,重新戴好手套朝魚漫舞走來,拉起她的手就向越野車走去,他邊走邊對她說話。
“走,我們回去拿行李。”
魚漫舞看了一眼被他拉着的手,又想起早上被他拒絕的事,為了日後能安心在博物館工作,也為了能讓自己再對他心無雜念,于是用另一手推開了他的手。
龍迦遇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她。
她的語氣有些疏離,“我可以自己走,以後我對龍先生隻會保留在工作範疇内。”她眼眶再次紅了,頓了頓又說,“所以,也請龍先生保持工作距離。”
龍迦遇打量着她,一副耐人尋味的神情,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現在可以走了嗎?”
魚漫舞沒有說話,低下頭吸了吸鼻子,繞到副駕駛上了車,坐在座椅上鼻子有些發酸,她緊咬着嘴唇才忍住沒掉眼淚。
龍迦遇開門上了車,不緊不慢地系好安全帶,餘光看到魚漫舞已經看向了窗外,玻璃上倒映着魚漫舞委屈的臉。
他握住方向盤,沉默地看着前路,然後啟動了車子。
越野車開的很慢,在雪地上發出吱吱的響聲,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緩緩駛出這片針葉林,回到了溫泉山莊。
山莊内因為昨晚野豬的肆虐,受到嚴重的破壞損失慘重,暫時沒有再接待新客,幾乎所有人力都投入到了山莊的修整工作。
兩人将越野車重新停在停車場,下車後還能聽到旁人在議論昨晚山莊野豬災患的事情。
“昨晚那些野豬更發瘋了一樣!”
“是呀!真是太可怕了!對了,你聽到老虎咆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