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勉肯定的回答,魚漫舞才歡快地應下,“謝謝,因為我超級想去,”
“那你們兩個趁這幾天,快點把工作做完。”
“好!”魚漫舞的回答難掩喜悅。
時間很快過去,這件熊的标本在音樂會前一天完成。
一連近兩個月的高強度趕工,直到這天才結束的早一些。魚漫舞和龍迦遇離開了藍海醫院,各自回到家休息。
魚漫舞回到家後,剛拿出龜糧準備喂那隻龍迦遇送的小烏龜,手機就響了,是曾康齊打來的。她擰開龜糧蓋子後,才接通了電話,裡面傳來對方關切的問候。
“漫舞,忙完了嗎?”
“你打來的正是時候,我剛回到家。”
曾康齊笑了幾聲,“那真是太好了,你們手上的項目是不是也結束了。”
“對!”
“那正好呀,明晚原初樂團有演出,我定了兩張票,我們一起去看呀。聽說他們的曲目都是有魔力的,比如夢魇絕弦,還有命理終曲……”
聽着曾康齊的介紹,魚漫舞有些抱歉的打斷了他,“曾康齊,原初樂團的演奏一定很不錯,不過不好意思,我已經答應别人的邀請了。”
曾康齊聽後臉色立即陰沉下來,腦海中閃過龍迦遇的臉,他眼有妒色,聲音依舊開朗陽光,“好可惜,不過這個票很難得到的,你要和誰一起去呢?”
魚漫舞猶豫片刻,還是告訴了曾康齊:“是陸勉和他的朋友,還有龍先生。”
曾康齊強行壓抑着不滿:“都是異性嗎?”
魚漫舞說:“不是的,陪陸勉一起去的朋友是女孩子。”拒絕曾康齊好意,她再次感到抱歉,“真是抱歉,我不能陪你去了。不過機會難得,你不要浪費這次機會,也找其他朋友陪你吧。”
她笑着說,“你一直很受人歡迎,一定有很多人願意陪你去的。”笑聲中充滿歉意。
曾康齊聲音難掩失落,“沒關系,你玩的開心就好。”
魚漫舞同樣給予了曾康齊祝福:“希望你也是。”
音樂會這天,也是在藍海醫院工作的最後一天,魚漫舞和龍迦遇對标本進行了最後的檢查,确認無誤後将标本發往了益州。
标本需要空運回益州,所以要先将标本送到機場,再通過正規的物流航線到達益州。運送标本前往機場的工作由保衛科負責開展,并由金長庚監督陪同。
金長庚駕駛着巨大的廂貨來到醫院取貨,而魚漫舞也從他口中得知了金明山上的後續。
由于村民找到這頭熊時,熊已經被老虎殺死,因此前來溫泉山莊專門調查的人,認為是因為消失多年的老虎回來,才驚吓到了野豬群和熊,而那些被熊和野豬啃食的人也誤以為是死于老虎之口。
于是調查人員準備向上級申請擊斃老虎。
然而當地村民信仰着老虎,對于期盼了五十年才歸來的山神,村民們選擇說出了真相,來保護好不容易現身的老虎,這才讓老虎在江北雪原得以安身,也保住了老虎之後在益州的繁衍生息。
調查人員帶走了主要的涉事人員,還有這頭死去的熊。
為了用此次事件警告這裡的村民,調查部門決定在此地為這件事修建一座紀念館,并将這頭熊制成标本,永久保存在紀念館中威懾村民,時刻警醒他們不再肆意破壞自然環境。
因為造成這次慘案的根本是人為影響了環境改變,造成老虎從益州消失五十多年,從而出現了蝴蝶效應般的一系列後果。
例如生态鍊的失衡,讓野豬成災破壞農田,又例如求神的喧嚣聲驚醒了冬眠的人熊,造成了那晚的慘像。
标本被打包好後,裝進了貨車車廂,被立即送往了機場。
時間已是下午,音樂會在晚上七點開場,會場有着裝要求,因此忙碌兩個多月的三人離開醫院後,返回了各自家中更換衣物。
臨走前,陸勉略帶嫌棄地看了龍迦遇和魚漫舞一眼,“你倆好好收拾一下,身上都是那頭熊的味道。”
“不是我嫌棄你們兩個,而是在操作室待久了,就連我也是。”陸勉說着擡起胳膊,聞了聞自己的袖子,“主要是音樂會上那些高官顯貴矯情得很,也免得吓壞了樂團裡那幾隻鳥。”
魚漫舞和龍迦遇對視一眼,他們雖然早已習以為常,但對此還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也沒什麼話說。
身為标本師,常與死去的動物相伴,身上必然會沾染死去的動物味道。
動物死後由于微生物的作用,散發出腐爛的氣味,那也是死亡的氣味。
聲色氣味,即代表聽覺視覺嗅覺味覺,亦被稱為感官。所有的動物包括人類,都是依靠這些感官來感知這個世界。
死亡的氣味标志着危險,可對标本師來說卻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新生。
标本師像是死亡藝術的詩人,負責讓死去的動物宛若重生,讓生物的死亡不再猙獰,将生命之美延續至長久。
當站在解剖台前這一刻,人類與動物的氣味相融,生與死的界限在解剖刀下變得模糊,當标本完成之時,生死具象,陰陽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