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館成員的行動讓房間内的氣氛凝重起來,而魚漫舞仍被蒙在鼓裡,她壓低聲音問:“還有雌鳥究竟是誰呀?”
龍迦遇看向她笑了笑,繼續回答着陸勉和郎岐的問題,“她能與農場主父女相稱,說明她常年與人類一起生活,或許這讓她隐藏了自己的氣味。”
見自己的問題沒得到解答,魚漫舞無奈地抿了抿唇,靜靜候在一旁。
剛要提出疑問的陸勉,無意間瞥到對面魚漫舞的反應,擔心她覺得受冷落,便先逗了她一句,“魚小舞,知道開會不專心的後果了吧?”
魚漫舞聽後扯唇一笑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疑問一定會得到解答。
陸勉又問龍迦遇:“那這個農場主又是怎麼同意和一隻白鹳父女相稱的呢?難道這隻白鹳和農場主的女兒很像?”
沉默半晌的郎岐提出了一個暗黑的假設,“會不會是這個農場主根本不知道莉西亞是隻白鹳?是這隻雌鳥殺了真正的莉西亞,然後頂替了莉西亞的容貌和身份生活?”
陸勉聽後面目染上難色,“移花接木?鸠占鵲巢?”
鳥類之間互相侵占巢穴的事情時有發生,郎岐的假設倒是十分附和自然界的定律,可這不能成為主觀臆斷的理由,因此龍迦遇并沒有發表自己的觀點。
一旁的魚漫舞已經從幾人對話中得到了自己那個問題的答案,同時也提出了自己的觀點,“可莉西亞的手臂不大方便,她怎麼有能力殺死人類呢?”
“還有,如果真是郎岐和陸勉那樣假設的話,那雌鳥是什麼時候潛入這間農場的呢?此前救下雌鳥的人又去了哪兒?雌鳥變成人形就相當于失蹤,一隻白鹳丢了,一定會引起這個人注意的。”
陸勉和郎岐沉默了。
忽然郎岐似乎想起了什麼,“剛才成員們去采風打探過救鳥人的下落,可村民們都表現得很不耐煩,并不願意過多透露。”
陸勉看向魚漫舞和龍迦遇二人,喃喃道:“這就奇怪了,潘尼什草原上偷獵風氣橫行,這裡村民的反應怎麼看起來像是在保護這隻雌鳥似的?”
龍迦遇和魚漫舞對視一眼,對陸勉說:“等晚上見到莉西亞或許就能知道原因了。”
餐桌上幾人都默默點頭。
夜色漸深,潘尼什草原的夜晚甯靜又空曠,蟲鳴和農場牲畜的叫聲變得更加響亮悠長,遠處的原野上有狼在對月嚎叫,嗚鳴聲顯得格外寂寥。
直到半夜時分農場裡的牲畜也漸漸安靜下來,桑亞村莊都沉入甯靜氛圍之中,各個農場中的燈光都熄滅了,似乎一切都已在黑暗中沉沉睡去。
萊斯農場中同樣漆黑甯靜,在熄燈的房子裡,博物館的一行人已經等待已久。
一行人中除了龍迦遇、陸勉和魚漫舞戴了夜視鏡外,其餘成員都可以使用與生俱來的夜視能力。
郎岐已經完成了任務部署,他守在窗邊盯着西面那幾間小木屋,其餘人都坐在客廳裡,并随時準備行動。
龍迦遇輕聲走到窗邊,站在郎岐對面的陰影裡,看着窗外将夜視鏡撥到了頭頂。
察覺到龍迦遇到來,郎岐朝他搖了搖頭,然後回頭看了一眼。
房間裡光線不足,僅有月光供以照亮,房間裡是一雙雙發光的眼睛,顔色各有不同,而最特别的是一雙散發出盈盈金色。
而這對金色的瞳孔,正是來自摘下夜視鏡的龍迦遇。
郎岐彎腰從窗下快速略過,然後站到龍迦遇身旁,用極微小的聲音說:“龍先生,萊斯老頭還醒着!”
龍迦遇看着窗外無聲點頭。
他的聽力要優于犬科動物,坐在客廳時就已經聽到西面木屋裡的動靜。
他将夜視鏡勾到鼻梁上重新戴好,收回視線并小聲回應:“不急!”
一行人又等了近一個小時,西面木屋裡的人終于進入了夢鄉,時不時傳出鼾聲。萊斯老頭的打鼾聲宛如沖鋒号,頓時讓一行人興奮起來,聚精會神地等待郎岐行動的指令。
郎岐看向客廳的龍迦遇和陸勉,對所有人做出了立即行動的手勢。
成員們訓練有素,接收到指令後立即行動起來,首先安撫好萊斯農場内的家畜牲口,之後迅速朝着小木屋包抄過去。
莉西亞住在南面那間,而萊斯老頭就住在莉西亞的隔壁,僅有一牆之隔。因此他們的行動必須要快速,同時不能發出任何響動,否則将會吵醒萊斯老頭,并把他們當做危害趕出農場。
以這個村子對白鹳行蹤保密的默契來看,他們一旦不小心暴露,甚至很可能都不能再待在這個村子裡了。
所以他們隻有一次機會,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郎岐将耳朵貼在門闆上細聽裡面的動靜,在确認安全後,向周圍的成員點了點頭,打着手勢示意成員行動要安靜迅速。
在成員接收到指令後,郎岐屏息打開了房門,緊接着成員們迅速沖進了屋内,而後郎岐也進去關好了門,一切動作都悄無聲息。
魚漫舞、龍迦遇和陸勉仍守在外面,等着郎岐行動成功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