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誰在那裡?!誰?!”
“達米爾?!是你嗎?!”
“天啊,冷靜點!”男人大吼,他一邊瘋狂眨眼睛試圖快速适應黑暗,一邊舉起槍胡亂指着周圍,“艹!别喊了!”
周圍短暫地安靜片刻,角落裡卻突然傳出短促的尖叫,“啊!我旁邊有——呃!”
緊接着,便是重物倒地的悶響。
這道悶響就像是按下了一個開關,本來精神就會有些緊繃的達米爾幾人立馬不管不顧地朝那個方面開槍。
玻璃碎裂聲與此起彼伏的槍聲交織在一起,直到手裡的子彈徹底打完後才氣喘籲籲地停下。
展區内重歸平靜,男人握着已經空倉挂機的手槍,問道:“有人打中嗎?”
一片寂靜。
“人呢?!”他無法估計自己的同伴還剩幾名,急得大喊。
“不、不知道,”某個方向傳來聲音,是達米爾,“展品台的射燈被打碎了,我看不——啊!”
“怎麼了?!”
“有、有人開槍!我的腿!”
她還沒死!男人心頭一跳,剛要有所動作,腿上便感到一陣異樣,幾秒後,劇痛從他大腿處傳來,疼得他幾乎無法站立,跌坐到地上。
“呃!”他忍着痛撐起身子,卻發現剛剛還在叫喊的青年此時也沒了聲音。
他試探道,“達米爾?”
男人又喊了兩聲,還叫了其他同伴的名字。
無人回應。
頭頂射燈響起“呲呲”的電流聲,白光閃爍兩下,整間展區重回光亮。
男人下意識閉眼,等他徹底适應屋内的亮度睜開眼後,才看清面前的情況——無數展品在子彈的摧殘下變得破碎不堪,而保護它們的玻璃早已炸成一塊塊地掉在地上,到處都是血漬,除了男人,其他人都死了。
就連剛剛還在和他說話的達米爾,也歪歪扭扭地坐在地上,靠着一座展示台,頭無力地歪向旁邊。
青年的頸側插着一把匕首,鮮血順着脖頸染紅了他半邊身子。
“該死!這個賤人!”他舉起拳頭捶向地面,顫抖的嗓音已經暴露他強壓在心底的恐懼。
“你好。”
宋清昭站在不遠處,看着男人瞬間扭頭朝向自己這邊。
“在殺你之前,我想我們首先要解決一點私人恩怨。”她踢開腳邊的屍體,手背抹去濺到臉上的血迹,一步步走向躺在地上的男人。
女人表情淡然,唇角揚起,燈光在她身上打下淺金色的光圈,好似神聖的憐愛世人的天使。
可男人眼中看到的卻是死神降臨,他支起上半身,手忙腳亂地用手肘一點點向後挪去,試圖遠離這個幹掉自己好幾名同伴的惡魔。
宋清昭擡手射穿他肩膀,左右各一槍,在幾乎沖破屋頂的慘叫聲中俯身,跨坐在男人胸前并給了他一巴掌,将對方從痛到幾乎昏厥的狀态中拉回來。
“噓——”她掐住男人的下颚,槍管抵在他唇間,做了個噤聲動作。
宋清昭點開手環,播放了一段音頻。
[“他們都被一個臭表子幹掉了!這群蠢貨!”]
她播放第二遍,第三遍,然後問道:“這是你說的,對嗎?”
“嗯嗯,别否認,”宋清昭看着瘋狂搖頭的男人,“我分辨聲音的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現在,張開嘴,”她将槍管塞進男人顫抖着張開的口中,溫馨提示道,“收好你的牙齒。”
“如果讓我聽見一下牙齒碰到槍管的聲音,我就讓你親眼看着自己的腦子是如何被螺絲刀攪爛的。”
“明白了嗎?”
她用帶着消音器的手槍給男人做了次“深喉”,看着對方雙目驚懼,幾乎害怕到要哭出來,想幹嘔卻又不敢的模樣。
宋清昭十分滿意,問道:“接下來,我問你答,好嗎?”
“這次襲擊,是塔裡格命令的?”
男人點頭。
“他身邊近期有新加入的管理者嗎?”
男人遲疑了片刻,似乎是在回想,然後點頭。
“他們關系如何?”
槍管抽出,男人劇烈地咳嗽幾聲,“很好,兩人的關系不像是剛認識,塔裡格十分信任他。”
宋清昭了然,看來阿茲拉爾已經回到流浪者組織中,并且與自己弟弟相認了。
“他們現在在哪?”
男人搖頭。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她本來也不指望對方能知道組織頭目的真實下落,宋清昭将槍管重新塞進男人嘴裡。
“下輩子學會尊重女人,好嗎?好的。”
說完,她便在對方口齒不清的求饒聲中直接扣動扳機。
做完這些,宋清昭利落起身,扔掉沾滿口水的手槍,面色平靜地向來時的路返回。
在路過擺滿各式各樣的鏡子的展區時,宋清昭看着鏡子中自己沾滿血迹的衣服,沉思片刻,決定在去和父親他們彙合前先稍微整理一下身上的血迹。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二層有家健身房,裡面有淋浴間。
她緩緩走上博物館通往一層的斜坡,視線逐漸上移,在還有幾步就到達坡頂的時候,宋清昭動作一頓。
她瞧見原本應該在會場的陸璟之此刻卻站在坡頂,對方顯然也看見了她。
“……”
“……”
宋清昭: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