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渝白這才想起,柏清淵年紀也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是可能是他常年深居高位,總會讓人忽略掉他的年紀。
“還可以。”蘇渝白望着他的眼睛,回答道。接着便把手放在了鋼琴上,黑白琴鍵冰冷的質感傳到他的指尖,眼睛也緩緩合上,再睜開眼時,手指就憑借肌肉記憶按下了琴鍵,音符就如水流般傾瀉開來了。
蘇渝白彈鋼琴的時候特别專注,專注到感受不到周圍的萬事萬物,也感受不到柏清淵不同于往日的目光。
如果你仔細觀察,會發現他的眼睛是狹長的,棕綠色的瞳孔像貓一般,不笑的時候帶着些幽寒的意味,凜冽如寒冬的雪花,但他偏偏唇角永遠帶笑,中和了這種鋒利。
最後一個琴鍵按下後,柏清淵的唇角又恢複到原來的弧度,還象征性的鼓了兩下掌,随後一隻手随意的放在了他肩膀上。
蘇渝白穿的略微正式,襯衫配西褲,襯衫解開了一顆扣子,袖口的一側被他卷到上方,露出一段白瑩瑩的小臂,坐的端正,連翹起的幾根頭發似乎都格外的賞心悅目。
“岐安的俱樂部好玩嗎?”柏清淵另一隻手放在在鋼琴上,幾個手指在琴鍵上移動,一小段相同的音節就被他輕松的彈出來了。
“一般。”蘇渝白撇了撇嘴,看着柏清淵放在鋼琴上的的手指,心裡挺不服的,明明一樣的曲子,為什麼柏清淵彈得就是比他好。
聽他這麼說岐安的俱樂部,柏清淵覺得挺搞笑,他也真的笑出了聲。蘇渝白今天隻穿了件襯衫,布料很薄,柏清淵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指甚至能感受到蘇渝白的體溫。
他這個視角略帶俯視,能夠清晰的看到蘇渝白如玉般的脖頸,再往上,甚至能看到他臉上細微的絨毛,柏清淵感覺心癢癢的,蘇渝白是中世紀的女巫嗎?像是有着不可告人的魔法,吸引他去觸碰,去探索……
喉結滾動,柏清淵莫名的開口: “那來我們學生會吧。”
蘇渝白這才擡頭看了他一眼,黑色鏡框下的眼睛依舊是打了高光般發亮,向上看的時候黑色眼球轉動,像動物般狡黠,又像是玻璃珠子般晶瑩剔透。
蘇渝白不知道他話中的意思,他們聰明人都這樣,總讓人猜不透心思,說出的話也是這樣,誰知道裡面幾分真情幾分假意。
“算了吧,太麻煩了懶得搞。”蘇渝白聳了聳肩,衣領也随着他的動作有微微起伏,柏清淵隐約看到他鎖骨下方的有一顆紅痣,不大,若隐若現的,卻足夠的勾人。
柏清淵笑意更甚,撫平了蘇渝白襯衫上不存在的褶皺,開口道:“沒事,哪天想來了,學生會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說完沒等蘇渝白回答,便把一根手指放在他的手指上,蘇渝白能感受到他的體溫要比自己高一點,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在糾正自己的力道。
一時間,屋内恢複了原有的寂靜,琴鍵的交錯下曲子成型,一個多小時後蘇渝白甩了甩有些僵硬的手指,就結束了今天的練習。
柏清淵也恰到好處的開口,“練的已經很好了,期待你在賽場上的表現。”語氣誠懇,帶着些鼓勵。
“謝謝會長這段時間的指導。”說罷從旁邊脫下的西服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他“前段時間出去玩發現的,覺得很适合會長,也算是感謝會長教我練琴,希望會長不要嫌棄。”
人情難還,柏清淵這樣的人蘇渝白并不想和他有過多的交集。
柏清淵 :“這麼客氣幹嘛,艾德裡安那件事我還過意不去呢,你這又給我送禮物。”他沒有打開盒子,隻是拿在手裡轉了一圈,又繼續說道:“這樣吧,禮物我先收了,比賽結束我請你吃飯。”
蘇渝白還在想怎麼拒絕的時候,柏清淵又适時的補充道:“斯年和我是多年的好友了,你不用和我客氣的。”他微微低頭,笑盈盈的看着蘇渝白,看上去很是和善,卻是看穿了蘇渝白又不留情面的堵了他的退路。
好了,這下不想産生交集也有交集了。
蘇渝白這次倒是沒沒有再說什麼,因為快到門禁時間了,就整理了有些褶皺的衣服,先行離開了。
倒是柏清淵,看着蘇渝白走出教室,他頭上翹起的頭發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似乎和其他的發絲融為一體,西褲随着他的走動而向上,可以看到蘇渝白他的腳踝。
柏清淵心裡莫名泛出一絲異樣的滋味,蘇渝白漂亮嗎?漂亮。即使戴着破破爛爛的黑鏡框也依舊掩蓋不了他眼裡的微光,身材似乎也不錯,但是美貌在青藍山并不是稀缺資源,自己為什麼會對他格外在意呢?
柏清淵坐上了琴前的方凳,他不知道蘇渝白坐在這裡想的是什麼,他隻知道自己的腦海裡浮現的是蘇渝白鎖骨下若隐若現的紅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