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夜裡的吻濡濕、灼熱，曲聆的舌頭被Alpha滾燙的舌尖勾纏着，上不來下不去。

曲聆一驚，慌張地推開了Alpha，難以置信道，“你怎麼進來的？”

葉津還回味在剛才的吻裡，聽曲聆這麼問，理直氣壯地靠近，用鼻梁貼Omega溫熱的臉頰，答非所問，“小聆為什麼在夢裡喊其他男人的名字。”

“葉津，你先回答我。”

曲聆的心情尚未平複下來，根本顧及不到Alpha的異常，“你是第一次進來？”

葉津沒說話，隻輕笑了一聲，曲聆以為他是默認了，想着或許是因為今晚的吻比較倉促，葉津欲念又重，親兩下沒做别的事也能勉強接受，正準備說以後不準這樣了，葉津的唇就啄了曲聆兩下，“怎麼可能，我每晚都來，是小聆睡得太沉了，總是發現不了。”

每晚都來。

曲聆的心髒瞬間沉到冰面以下，他沒料到葉津承認得如此爽快，更想不到葉津竟然每天晚上都來這裡。

“你好好的主卧不睡，把自己家次卧當打卡景點了？”曲聆咬牙切齒，“你每天晚上來這裡都做了什麼？”

說完，似乎是怕葉津不配合，又惡聲惡氣地威脅他，“都給我一一交代清楚，不然——”曲聆說不出個不然來，就故意拉長尾字，葉津覺着可愛，又淺淺親了一口，被曲聆反手捏住了嘴唇。

“别想耍花招！”

葉津用手指向嘴巴，示意曲聆先放手，等曲聆松開後，葉津不急不忙地解釋，“隻是抱着小聆睡覺，偶爾會親幾下。”

“親的哪裡？”

葉津跟他做的時候，喜歡親的地方可不少，曲聆才不會被他模棱兩可的回答騙到。

見Omega不相信，葉津也不難過，又去輕輕啄曲聆的唇，“當然是這裡。”

“真的？”曲聆半疑半信，“你沒做些很奇怪的事情？”

“我以為，單單抱着小聆睡覺這一件事，就會讓小聆感到很奇怪，沒想到，小聆的接受程度好像比我想象的要高得多。”

但在葉津做過的事情裡，這件事非要說“奇怪”的話，那葉津跟他的相處中能跟“普通”沾邊的事情可以說是零。

曲聆一時無語，葉津捏住他的手，“好了，現在輪到我了。”

“輪到你什麼了。”曲聆小聲嘀咕。

葉津眼神微冷，“為什麼叫杜良劭的名字？”他捏曲聆的力度适中，但手掌有些涼，不知道是不是空調吹的，惹得曲聆要抽手。

“這有什麼好問的，就是說夢話而已。”

“夢話……”葉津反複咂摸這兩個字，“那為什麼後來喊我名字，還說不要。”

曲聆從來不知道自己會說夢話，他費力地思考這個問題，無奈困意回湧，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強打起精神來，簡單将夢境說給葉津，“就是這樣，我好困，要繼續睡覺了。”

葉津默默撒開手。

困得不行的曲聆往旁邊挪了半張床的位置，伸手拍床，“行了，男小三，快上來睡覺吧。”

男小三葉津沒有反駁這個稱呼，爬床爬得非常麻利。

周六到得很快，曲聆和葉津如約去宋黎和溫慎家裡蹭飯，他們來的時候，溫慎正在看小倉鼠跑滾輪，宋黎在一旁陪着他。

溫慎見曲聆來了，拽着宋黎的袖子求他給曲聆調酒。他不提還好，一提宋黎就想起上次的事情，心裡開始生氣，但又不想對溫慎發脾氣，隻好再三囑咐，“但是你不能再偷喝了，嘗一口也不行，對身體不好。”

溫慎惋惜地啊了一聲。

葉津懶得看他倆的互動，早就輕車熟路地去調酒台那裡搗鼓了，曲聆則跟好久沒出門的溫慎聊天，溫慎還同意他貼到肚子上聽寶寶的動靜，葉津将四杯酒端過來時，宋黎在旁邊提防着溫慎偷喝，“你怎麼調了四杯。”

葉津先遞給曲聆一杯，然後又直接将其中一杯遞給溫慎，“哥，别對嫂子這樣兇。”

一向溫和有禮的宋黎難得冷臉，沒搭腔，要攔下來，曲聆已經抿上兩口，從葉津手裡接過杯子遞給溫慎，沖宋黎解釋，“是果汁。”

宋黎半信半疑地取過一杯，杯子不透明，裡面的液體看起來像橙汁，為确保萬無一失，他嘗過兩口，才認定他被葉津耍了，面無表情地盤算着等葉津走了就把榨汁機搬到廚房。

溫慎接過果汁，道了聲謝，替宋黎說話，“他對我很好的。”

“是嗎。”葉津都不知道他表哥此刻的冷臉哪裡對溫慎好了，連杯代替酒的鮮榨果汁都懶得滿足Omega，能算什麼好Alpha。

可溫慎很是維護宋黎，“當然是了！”

葉津也就不再多說了。

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從溫慎和宋黎的家裡離開，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雨洄市的天空暗成一片，一路上絢麗的霓虹燈閃爍交織，相映成輝，車牌号為859Q的賓利車飛馳在西二環三路。

曲聆安靜地看向車窗外面，一言不發，葉津從後視鏡裡觀察到曲聆的眉頭緊蹙，不知在煩惱什麼。

今晚見到溫慎，曲聆應當是開心的，可現在這副模樣，不要說跟開心沾邊了，簡直是反常到葉津以為剛才的晚飯不過是一場夢。

許是他欲言又止的次數過多，被曲聆察覺到，幹脆問他，“你想說什麼？”

正在組織語言的葉津聽他這樣問，微怔，想好的大半段話都忘了個一幹二淨，“我想問小聆在想什麼，你看起來不太開心。”

“我在想，”曲聆正過頭來，眼前浮現出餐桌上的情景，“Omega懷孕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溫慎被宋黎管着，不能出門，不能随便吃東西，就連站起來都需要别人扶着，想做點什麼，都要瞻前顧後。”

“為了跟一個Alpha徹底在一起，Omega就必須承受懷孕的代價，但如果遇人不淑，那對Omega來說，應該算是災難性的挫折吧。盡管法律在保護Omega方面十分重視，可現實裡還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導緻實際尋求法律保護的Omega大打折扣。”

“在一段關系裡，Alpha所要擔負的責任遠遠不及Omega要遭受的代價，未免太不公平。”

的确，Omega的工作能力不一定比Alpha差，并不需要依附在Alpha身上存活。

起碼曲聆就是葉津見過的最努力上進的Omega，學習成績優異暫且不提，就兼職而言，明明市圖書館的工作是他托關系找的清閑差事，可曲聆幹得認真，做完規定的工作，還總主動幫忙核對清單，趙叔這個Beta還對他說要幫曲聆跟上面提一下加薪的事情。

葉津覺得好笑，給曲聆升工資，找上面還不如找自己來得快。但他不得不承認，曲聆這樣的Omega，走到哪裡工作都絕對受歡迎，加薪升職更是遲早的事情。

曲聆現在提到的問題不是他們兩個人就能解決的，所以葉津沒有正面回答，“一切都會變好的，有小聆這樣的律師在，所有的Omega一定會得到法律的保護。”

“我還不是律師。”曲聆覺得葉津的話在敷衍自己，可他本身也沒期待葉津能回複什麼。

“我是真心的，相信小聆會成為一名優秀的律師，也相信世界會迎來那麼一天。”葉津語氣真誠，不似作假。

“我好像沒跟你說過，我想成為律師。”

賓利随着道路轉了個方向。

“我在心願牆上看到的。”

曲聆沒有印象，“什麼心願牆？”

“你跟杜良劭在美食街約會時，他讓你寫的。”

應該是有這麼一回事，但他記得，自己應該沒有在便簽上留下名字，就連貼到心願牆上時，也是杜良劭幫他貼到了一個比較高的位置，偶然看到的幾率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