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聆用“你有病”的眼神瞪過去。
葉津坦然地重新貼住曲聆的手心,“我真的很害怕。”眼睛亮亮的,此時若是把精神體放出來,狼恐怕要咬住垂耳兔不松口了。
哪裡有半點“害怕”的表現。
曲聆無語片刻,最終還是任由葉津牽着他趕去下一個項目。
下午兩點半,主題遊樂園被他們逛完一小半,曲聆說去園内的劇場和電影院會花費很長時間,更想玩,但又覺得不看有點可惜,他實在拿不定主意,問葉津的意見,“你說呢?”
“小聆喜歡玩,那就先不看電影,我們下次來再看。”
這倒也是,的确不能指望一天就把所有的項目都完整體驗到。
兩個人便敲定了接下來的行程,決定七點多坐完“雨洄之眼”就出去吃飯。
晚上六七點乘坐摩天輪的人很多,曲聆和葉津提前在四點半拿的号碼牌都是六點五十五分的最後一個轎廂。
“雨洄之眼”高約三百米,是全世界最高摩天輪,聽說可以縱覽全市美景,當然,票價也相當不便宜。
說要出去吃飯的葉津手裡拎着三四樣小吃,曲聆嘴裡還塞着被他投喂的粉色棉花糖,要不是曲聆再三阻攔他說自己根本吃不完,葉津最少還要再買兩樣。
小吃被葉津拎到轎廂裡,才坐下,他就邊看窗外邊剝闆栗,曲聆的棉花糖還剩一小半,甜到膩牙,曲聆又咬了幾口,總算解決掉了這份口頭大患。
闆栗是現炒的,很熱乎,葉津剝的大半都進了曲聆的肚子裡。
曲聆支着腦袋看窗外的景色,他們應是走到了半空,遊樂園在視線裡愈來愈小,成為雨洄市微不足道的千萬分之一。
遠處公園的湖畔不過吊墜般大小,與太陽落山的餘晖摻和在一起。雨洄政法大學的歐式塔樓在偌大的雨洄市裡不起眼極了,如若不是細心查找,一眼必定難以辨認。
曲聆收回目光,掂起一枚剝好的闆栗,塞到葉津的唇邊,“你也吃兩口,全讓我一個人吃,你打算等會兒吃獨食呢。”
葉津不置可否,啟唇咬住那枚闆栗的頂端,吞入口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舌頭堪堪掃過曲聆的指尖,觸碰了幾秒,才緩緩收回,慢條斯理地品嘗被他用牙齒撕下來的戰利品,意猶未盡。
曲聆的心都被葉津舔得亂了半拍,慌忙将葉津沒咬完的闆栗扔到他手裡,“你有手有腳的,自己吃。”
葉津擡手觸碰曲聆的臉頰,摩天輪往上走,他的手指往下滑,落在曲聆的頸側,與Omega敏感的腺體一寸之隔,“小聆。”
曲聆緊張起來,葉津卻收回手,提醒他,“你沒控制好信息素。”
Omega這才嗅到空氣裡微弱的鮮橙味,是被葉津舔手指的動作帶出來的,他連忙收回自己的信息素,心裡對此感到十分奇怪。
他不是自控力較差的Omega,過去的十幾年裡從未出現如此纰漏,饒是面對再難堪的情形,他也不曾這樣失态。
以往在床上時,葉津都是求着他釋放信息素的,而他為數不多的幾次失控,都是葉津強迫他索取無度,所導緻的信息素潰崩。
在這般情景下失控,還是第一次。
摩天輪走到五分之二的路程,轎廂裡的兩個人誰也沒有看向窗外,一方緊盯着另一方,而另一方明顯心神不定,目光雖是朝向Alpha,卻飄忽不定,始終沒有一個确切的着眼點。
葉津沒有等到曲聆的回答,但聞到了減弱的橙子味信息素,誇曲聆乖,又叫他,“小聆,我之前聽說,在雨洄市,如果想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就一定要來雨洄之眼,在到達摩天輪的最高處時,向對方告白。”
“很俗套的劇情,根本不可能實現的,正常人都會這麼想的,對吧?”葉津頓了下,“我之前是這麼認為的,可我現在不覺得是那樣了。”
“我甚至有點後悔,為什麼不早點相信,在我喜歡你之前就認定這裡作為告白地點。”
葉津擡腕觸碰到玻璃,窗外的天空深藍一片,不是那麼濃黑的夜與璀璨的燈光交織在一起。
都說在雨洄之眼上看到的夜景價值三千萬,美不勝收,可此時此刻,曲聆卻覺得自己的腦袋格外沉重,轉都轉不開,根本無心顧及美景。
葉津的表情極為認真,眼神滾燙得似一場沖天大火,要将他燒成灰燼:
“曲聆,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很久了。”
“雖然早就告訴過你,但要是能跟你一直在一起,我不介意多表白幾次,多說幾句喜歡。”
“曲聆,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