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閑羞澀地笑了笑,本想再跟亦安讨要一些要一些好處,卻沒想到馬車還沒出城門就被人在街上攔住了。
“臭小子你給我出來。”費介的叫罵聲從馬車外傳來,“少他娘的黏着你師哥,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打的什麼壞主意!”
範閑撇了撇嘴跟自家親親小師哥抱怨道:“小師哥你看看老師,他老是這樣對我有偏見,師弟我多冤枉啊,我可是古往今來尊師重道兄友弟恭的最佳楷模了。”
“先生既然叫你,那你就應該先下去,賴在車上算什麼?”亦安翻了個白眼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範閑的頭,“快點,不要磨磨蹭蹭的。”
範閑轉了轉眼珠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幹淨利落湊上去親了亦安一下,然後就趕緊蹿了出去,“好嘞!”
亦安摸着自己的唇,震驚地看着已然放下的車簾,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最後還是被氣笑了。
費介黑着臉看着笑嘻嘻地馬車裡下來的範閑,看這小子春風得意的樣子,不用猜也知道是得了不少好處,一想到自己含辛茹苦戰戰兢兢養大的小白菜就這麼被這頭豬拱了,費介就止不住地心疼。
“诶,老師你怎麼了?”範閑故作驚訝地看着費介,“怎麼臉色不太好啊?是不是病了?來,學生給您看看。”
“少跟我來這套,你師哥是不是在車上。”費介一眼都不想看到範閑,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小子這麼犯嫌。
“小師哥啊,小師哥在車裡的。”範閑的臉上充滿了天真無邪的笑容,“他今天答應我要陪我出城踏青的,老師要一起嗎?”
“你……”費介眼前一黑氣得後退數步,好在被範閑及時扶住。
“先生又何必這麼生氣?”亦安慢悠悠地掀開簾子從車裡露出個俊俏的面容,“我又能有什麼事呢?”
“對啊,小師哥能有什麼事呢?”範閑笑着歪歪頭。
“閉嘴!”費介狠狠地瞪了範閑一眼,“我還沒跟你算賬,你還敢提他!”
“既然是找我的,那先生有什麼吩咐呢?”亦安笑吟吟地看着這個從小看着自己長大的老先生。
費介皺着眉看着笑吟吟的亦安,還有自打他寶貝徒弟下車之後就黏過去的範閑,後知後覺地說道:“你,你們,你們這是……”我小白菜被拱了!我小白菜被豬拱了!!拱了!!!
亦安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邊獻殷勤的範閑,又看了看明顯氣得不輕的費介,當下決定“大義滅親”,推開範閑就走過去扶住這位年老的費先生。
“先生先别動怒,雖然範閑确實不是最好的選擇,但至少也也不是最壞的那個嘛。”亦安笑着将他扶到一處茶攤坐下。
“小師哥你怎麼這樣啊……”範閑撇了撇嘴不高興看着亦安,“小閑哪有這麼不堪啊,人家現在好歹也是有‘詩仙’之稱的。”
亦安輕飄飄地瞥了範閑一眼他就乖乖地閉上了嘴,看着這小子不再說話之後,亦安才繼續說道:“範閑說的先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這小子胡言亂語慣了,您也不必生氣。”
“我怎麼能不在意,我還等着你娶妻生子,給我生個徒孫呢。”費介一想到這個就生氣忍不住地埋怨老是躲在陳園的那個老跛子,“陳萍萍他怎麼舍得你以後無人養老……”
“此事是我決定的與萍萍無關。”亦安笑着搖了搖頭悠悠開口地說道,“而且罪魁禍首不正在此處坐着呢嘛。”
範閑懵了一下他沒想到他的親親小師哥竟然連維護都懶得維護一下,直接就讓自己面對老師的怒火,這事兒可做的真不地道。
“老師您也别氣,要不然趁您現在還寶刀不老,給我們再生個小師弟?”範閑陪笑道
“你這是什麼混賬話!”費介氣得差點動手打了範閑這個口無遮攔的混賬東西。
“噗,怕是先生現在就是有心生也是無力養了。”亦安也是被範閑逗笑了,“再說了,現在還有哪家小姑娘看得上咱老師這樣的慶國第一的老毒物,圖他什麼?圖他年紀大,圖他不洗澡?”
“你更混賬!”費介一巴掌拍在亦安後腦勺上。
“哎呦。”亦安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朝着費介抱怨道,“先生你怎麼下這麼重的手啊?我可是您目前唯一的衣缽傳承了,您怎麼舍得啊,打壞了可怎麼辦?”
範閑狗狗祟祟地湊過去小聲問道:“那我呢?”
“就你?”亦安上下掃了他兩眼,“學藝就一年,邊待着去。”
“好嘞。”範閑乖巧地走開了。
好不容易應付完了費介,範閑跟着亦安重新上了馬車出了城,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距離京都城二十裡外人迹罕至的林邊工廠。
這個地方不在官道,沒有皇家園林也不是商販走商販貨的商道,基本上可以說是荒無人煙也不為過,為了找這麼個地方,亦安當初可花了不少功夫。
工廠規模不是很大,約摸着也就兩個足球場那麼大,外圍的暗哨堪比陳萍萍的陳園,當範閑進去之後才發現,自家小師哥這組織能力和設計能力真不是蓋的。
最外圍除了有兩架巨型連弩,還有有大大小小的暗雷埋點,巡邏守衛拿的都是輕便型火铳,配的是短刀,半個時辰換一班,可以說是非常地小心謹慎了。
“這裡平時都有誰來過啊?”範閑好奇地打量着這個地方,“看着守衛挺森嚴啊。”
“兩位哥哥咯。”亦安滿不在乎地說道。
範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小師哥!你這也太冒險了吧!要是他們出賣你怎麼辦?!這可是軍火,抄家滅族的事情!你就這麼讓外人知道了!”
“外人?”亦安若有所思地看了範閑幾眼,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臉,“嚴格來說,我跟他們接觸的時間,比跟你接觸的時間要多的多,所以……你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