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閑捏着小丫頭的手腕沖着亦安讨好地笑着,“路上撿的,江北難民。”
短短幾個字,說盡小孩兒身世,亦安沒在說話,隻是奇怪于範閑的古怪心思。
“不許兇範哥哥!”小丫頭奶聲奶氣地朝着亦安說道,那小表情要多嚴肅有多嚴肅。
亦安驚奇地挑着眉,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小孩兒教育,于是伸手捏住她軟軟的臉。
“我要是說不呢?”
這小孩兒大概也是沒見過這麼無賴的人,嘴巴一扁就要哭,範閑頭疼地讓人把這小孩兒抱下去。
“師哥就别欺負小孩兒了。”範閑拉住亦安的手,“跟那孩子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有什麼好玩的啊。”
範閑直接把人拉到了書房,一進去就看到了等候多時的海棠姑娘。
海棠朵朵對亦安欺負小孩兒的行為表示譴責,“好歹也是一位侯爺,怎麼也去欺負一個懵懂幼童。”
亦安無辜地攤着手:“我也尚未及冠,不過舞象之年啊。”
海棠一愣,随即又反應過來,這倆師兄弟好像都沒多大。
海棠:媽的,越想越氣。
聊着聊着,海棠突然想起什麼,“你師弟真氣被廢,卻還保留着自身習慣去修煉,難道你沒發現過嗎?”
亦安眨眨眼:“練就練呗,多大點事啊。”
範閑吃了一驚:“師哥你是這麼想的嗎?”
“不然呢。”亦安理所應當,“練出毛病大不了重新來過呗。”
海棠更是震驚:“你們慶人都是這麼玩的嗎?”
海棠不信邪,她不信以聰慧機敏橫絕京都的昭威侯連這點東西都看不出來。
但真的在她看了亦安體内的真氣之後,她才真的知道了原來這世上還真有這種會用真氣但卻不了解的人。
亦安身上的真氣,比之範閑霸道的真氣來說,存儲容量确實不多,甚至比不上一個正常武者該有的儲備量。
但海棠發現雖然他的真氣是爆發式的,但卻極其地傷身,不由地開口問道。
“像你這麼練真氣,你們老院長就不管管嗎?”
亦安眨眨眼,無辜且又天真地說:“這是洪公公教的。”
範閑的心一寒,有些慌張地抓住亦安的手檢查他體内的經脈,“師哥怎麼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亦安歪歪頭,“總得讓陛下安心才是。”
“那也不能……”範閑抿唇,委屈地拉着亦安的手。
海棠思索片刻,“不如,你也跟範閑一起練練天一心法?”
範閑聞言,直接支棱起來,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亦安,就差沒開口讓他答應了。
但亦安卻是給出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不練。”
範閑直接就急了,“為什麼啊師哥!”
“練一個就挺煩了,再練一個就沒時間玩了。”
海棠朵朵沒想到這居然也能算一個理由,更沒想到自己師門的無上心法居然會被這樣輕視。
“你想清楚,這樣的機會可能這輩子就能遇到這一次。”海棠開口勸道,“你練的那個不适合你。”
亦安笑了笑:“适不适合也練了那麼多年,再說了,細水長流才不适合我,我這人耐不住性子,太毛躁,不适合這種心法。”
“師哥……”範閑委屈巴巴地抱住亦安的胳膊,“練練嘛。”
亦安拒絕地很幹脆,“不要,太累。”
範閑不依不饒地撒嬌,“師哥就試試嘛,試試嘛。”
海棠朵朵也不太能接受這個樣子的範閑,于是開口勸道:“要不你就答應吧,練一練也沒多大影響。”
“哈?”亦安很是不解地看向海棠,“貴派的無上心法現在已經是不論什麼人都能學的了嗎?”
“當然不是。”
亦安面帶懷疑地看着他,似乎不太相信海棠的說法,但也沒有提出異議。
範閑摟住亦安的腰,順着他脖子就往下蹭,“師哥~練練嘛,就練一練嘛,練練不會有損失的~”
亦安嫌棄地推開範閑,“沒有跟你雙修的愛好。”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範閑一聽這話才後知後覺地問道:“天一心法可以兩個人一起練嗎?”
海棠朵朵陷入沉思,這東西他沒問之前還沒聽說過有兩個人一起練的,能不能行倒還真不知道。
想着想着,海棠朵朵才意識到自己被範閑那家夥帶偏了,心法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有兩個人一起練的啊,這不是扯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