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去遠櫻中學逛了一圈後,意料之中地沒有收獲——那隻咒靈以後恐怕都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畢竟都已經在同一個地方死過三次了,沒道理還要繼續頭鐵下去,那麼下一位“宿主”應該也像坂田弘樹那樣,起碼是和我認識的人。
所以我打算去附近的高中看看。
除了坂田弘樹那樣的例外,其他認識我的學生如果沒有辍學打工的話,多半會選擇在附近的高中就讀。
可惜三年前離開川崎市以後,我就換了手機和社交賬号,沒有留下任何同學的聯系方式,現在麻煩些也是應該的。
我沒有五條悟那麼強的探知能力,想要再找到那個咒靈會很花時間,昨天的話完全是憑運氣。
而且它還很會隐藏氣息,攀附在“宿主”身上時,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弱化版“帶着祈本裡香的憂太”。隻不過它不如裡香強大,也不能夠藏起身形,卻是很難被「窗」檢測出,但又會被一眼看到的那種。
沒辦法,我隻好偷偷翻進學校,然後在一棟棟教學樓之間東躲西藏,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找。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将它徹底祓除,否則找到了這個還得找下一個,我會累死的吧?
很快一天的時間就在尋找中過去了,然後是兩天、三天、四天……
附近高中的牆我都已經翻了個遍,各個教學樓的牆角和草叢也都蹲了個遍,但就是找不到那隻該死的咒靈!
該不會根本就不在川崎市吧?那這個把咒靈祓除到四級的笨方法就不行了,還不如直接去尋找源頭來得容易呢。
正當我跑圖跑得抓狂時,第……不知道幾天的淩晨,我餓着肚子去附近便利店買吃的,終于在那裡感受到了咒靈的氣息。
當時沒有帶刀,我偷襲上去,直接一發「黑閃」祓除了收銀員肩膀上的咒靈。
喲,幾天不見這麼拉了?都成準二級了。
收銀員沒有大礙,卻也在咒靈消失後立馬暈倒了,我很有耐心地掐着他的人中,等待他悠悠轉醒。
然後……抓着他的衣領子搖晃,問他這段時間到底都待在哪兒!
得到的回答很令我無語。
——他是個日夜颠倒的辍學打工仔,白天睡覺,晚上工作!
氣得我一夜沒睡好。
不過好歹,他和我認識這點算猜對了。
雖然我并不記得他……
第二天,繼續跑圖。
早上多睡了會,等我來到學校時已經錯過了學生的上學時間,于是我熟練地繞過門口的保安,直接翻牆進去。
找完一圈無果,我最後躲在牆角,準備等那邊的幾個不良抽完煙走人後,就從這裡翻牆出去。
“那家夥翹課挺久了吧?”
“哪個?”
“吉野順平啊,搞得我最近都有些無聊了。”
“他啊,那确實,我就說怎麼感覺少了什麼樂趣呢。”
“教室裡的蟑螂都多起來了,下次再請他吃吧?”
“哈哈哈哈……”
幾個不良掐滅煙頭離開了,我趕緊趁機翻牆出去。
這本該隻是個插曲,但我卻莫名的很在意——那個叫吉野順平的,受到校園欺淩了啊。
這大概也是學校作為事故多發地的原因,而遠櫻中學……我在的那會兒發生了那麼多事,恐怕咒靈還要更多吧?
可我那時候還不能看到咒靈,對這一點也就無從得知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的腦子裡似乎有電光閃過:校園欺淩、學校、那個咒靈的眼睛和能力,以及……我的臉和我的術式效果。
等等,總不能真像五條老師說的那樣,這一切都和我的術式有關吧?
我感覺腦子裡亂糟糟的,不知不覺間,就已經站在街邊發了好一會兒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最應該憎恨“稻玉津真”的人,就是爸爸、媽媽還有我自己啊。
馬路上有一輛出租車經過,我趕緊招手追上去,坐到副駕駛上報出地址。
我已經三年多沒回家了,自從父母去世後。
或者說得再準确點——是自從媽媽殺了爸爸,又自殺後。
大概有幾分鐘的車程,或者十幾分鐘?我記不清了,隻覺得時間過得好慢,胸腔中的各種情緒都在持續發酵。
我想起面對咒靈時感受到的莫名熟悉感,想起那隻紫羅蘭色的眼睛,還有她問我“為什麼不去死”……
“這位乘客?先生?喂!”
我猛地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渾身冰冷,而司機已經喊了我好幾聲。
“到達目的地了。”
“哦,謝謝。”我付過錢後就下了車。
三年過去,這裡似乎還是我記憶中的模樣,隻不過樓下的健身器材變得老舊了些,以及快中午的原因,外面沒有一個人影。
我走進居民樓,正好電梯門“叮”地一聲打開,一個高大的男人從裡面出來。
眼看着電梯門就要再次關上,我趕緊小跑幾步,正要和男人擦肩而過時——
一隻拳頭突然打中了我的下巴。
面具瞬間斜飛出去,下巴處傳來脫臼的聲音,同時我還嘗到了牙齒刮破舌頭後的滿嘴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