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類,我本來就擁有感情。
和咒靈比“愛”,顯然,我已經輸得一塌糊塗。
既然如此……
我停止反轉術式,調出了體内那一股稀少的、明顯不屬于我的咒力,将其灌入刀身,往旁邊一戳,刺透了真人的左肩。
“臨死前的掙紮麼?這還真是……”
他臉上輕松的笑容突然變了,變異的左手漏氣似的變小縮回,随後穿透我身體的刺也消失,他則迅速後撤和我拉開距離。
鮮血從他肩上流出,沒有再像之前一樣輕松修複。
這一次,笑的是我了。
“我會反轉術式哦,”我用刀柄掀起衣擺,給他看我身上愈合的傷口,挑眉問道:“你呢,還能繼續修複嗎?”
他捂着肩膀的模樣已經說明了答案。
“怎麼做到的?這明明是我的……”
這時,脫離桎梏的虎杖悠仁沖到了真人面前,一拳打在臉上将他揍翻,在物理層面上打斷了他的話。
“津真!你怎麼樣了?”
随後虎杖悠仁趕緊湊到我面前,在我還留有血迹的胸腹處摸了摸,确定沒有傷口後,順手替我拉下衣擺。
“太好了!你完全沒事了!”他說。
他的笑容……好燦爛,眼睛……好明亮,還有那種很純淨的眼神,看得我一下愣住。
我們才剛認識幾分鐘吧?他竟然這麼關心我,會為我的完好發自内心地高興,而不是像以前那些所謂的“愛慕者”般,眼神裡都帶着“目的”。
我緩緩翹起嘴角,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不用擔心我的,悠仁。”
“那就好!”他又往我身後走,把頭伸出窗外喊道:“順平呢,你現在怎麼樣——”
好像确定同伴的安危比祓除咒靈更加重要一般。
對戰鬥的态度稍微有些不認真呢,不過沒關系,還有我在他的身後。
真人已經站起來,用手指抹掉了臉上的鼻血:“别在我面前親密啊,會嫉妒的。”
好假。
我:“……哦。”冷漠。
他繼續被打斷的話題:“剛才那個,是我的咒力吧?”
指的是我能夠攻擊到靈魂的事。
說起來,一開始我也沒發現自己體内存在着别的咒力,還是在住院那幾天無聊時發現的,那點很稀少的,屬于「真人」的咒力。
“是嗎,你認錯了吧?”我才不承認呢。
其實我也是剛剛才确認的,就在他親吻我的時候,我發現有一絲絲咒力流進了我的體内。
很少很少,要不是早有懷疑,我都根本注意不到。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偷走的……但是你偷的肯定很少吧?不然早就被我發現了。”
真人不需要我的答案,就已經确定了我的招數,甚至挑釁道:“有本事的話,像剛才那樣的攻擊,就再來一次啊!”
但有兩點,他大概想不到。
一是通過親吻“偷竊”咒力,二是……他被我偷走的咒力,已經成為了我咒力總量的一部分,會随着我自身咒力量的恢複而恢複,卻不會随之消耗,而是任我調取。
打個比方,假如我自己的咒力總量為十,來自「真人」的咒力總量為一。
當我的咒力下降到五時,「真人」牌咒力依舊是一,但當「真人」牌咒力被使用到零後,因為我的咒力是五,「真人」牌咒力便會很快就恢複到“我的剩餘咒力除以我的總咒力”的量,也就是二分之一!
而「真人」的咒力帶有“能觸碰靈魂”的特性,即使我感受不到靈魂,也同樣能用來傷害到他。
但那實在是太少了,不可能靠那點咒力就祓除真人的。
以及,保留底牌,是我的好習慣。
“剛才悠仁的攻擊也生效了吧?”這是我的猜測,不過看真人的反應,我猜對了。
于是我對着身後說道:“悠仁,我牽制,你攻擊。”
“好。”
虎杖悠仁應了一聲,随即便率先攻擊上去,跟一陣風似的,我都來不及反應。
所以“好”在哪裡啊,你根本沒有聽懂我的意思吧?!
真人顯然不敢跟“天敵”硬碰硬,兩人一逃一追,在樓道間穿梭,我則提刀跟在後面——可惡,差點就被甩下了啊!
隻躲避,不攻擊,是怕了麼……不,他在思考對策。
真人很狡猾,他不可能閑得沒事幹整這麼一出,一定是有什麼目的。想想看,如果我不及時趕到,這裡會發生什麼?
吉野順平會死。
但如果不是我會反轉術式的話,結果就是,我會死。
可他似乎在對虎杖悠仁留手,難道是想要逼出宿傩麼?通過殺死我或者……順平?!
我趕緊掉頭往窗戶跑,看到底下的順平正老老實實待在水母裡。
不等我松口氣,突然,一個巨大的鐵錘從另一邊破窗而出,目标明确地向下方的水母砸了過去。
速度很快,距離很長,鐵錘的威力看上去也很大,但,中間的連接部分很細。
來不及趕過去了,我擲出手裡的刀,精準地将鐵錘和真人的連接處切斷了,順平則趁機躲遠。
随後我從窗戶一躍而下,和另一邊出來的真人短暫相遇:“津真你真是聰明得讓我想親你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