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玫瑰。
鮮豔的、深邃的、奇迹般的藍玫瑰——在那花店的架子上,用白色包裝紙和綠葉裝點着。它靜靜地呆在那裡,像是等待着某人。旁邊一束花允許它慵懶地倚上來,在那片光芒未能照耀的陰影裡,歲月靜好。
幾分鐘後,那束花出現在了林夕的自行車簍裡。
“呼——”她吐口氣。秋天還有些距離,夏在最後的時光裡也絲毫不收斂。她被刺眼的光線紮得難受,于是推車到陰影下,休息,擺弄着那明豔的玫瑰,她心情好些了。
零零落落的行人從眼前略過。她發呆了一會,掏出手機。回想起昨天被秋月白用把短刀劃開半邊臉的倒黴經曆——她是故意對着眼睛劃的,那瞬間林夕什麼也看不到了,藍玫瑰堆覆着傷口。疼痛并沒有因為她這具“身體”的虛假而減輕——大概還是減輕了一點的……不然她就要疼瘋了。
她扶額,手掌的冷暫時消退她臉上的滾燙。她繼續去盯手機,打開電話簿,順手架好自行車——學校附近沒有半點位置可塞。她歪頭夾住手機,等了一會,電話通了。
“喂?”
對面并沒有聲音。
什麼情況。林夕拿下手機,在旁邊的花壇石欄上坐下。她調高亮度,确認了一下那标注。
“喂?露爾?”
“……嗚……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嗚咽,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哭喊。林夕被震得耳朵疼,手機拿遠了些。露爾大概是受了不少委屈……不對,她一個高血統惡魔誰能欺負她——啊,惡魔管理員。
“你還好嗎?”
“嗚……我——我沒事——我昨天就想給你打電話了但是手機沒電了嗚……你終于活了嗚嗚嗚嗚嗚嗚……”
什麼鬼啊!
“我沒死——我是管理員呢。早就是死人了,不至于再死一次的。”除非撤職——對世界管理員來說,撤職意味着死亡。
“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嗚……但是太吓人了……”露爾的聲音還帶着哭腔,但已經好了許多,她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林夕聽到猛抽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