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個女的為什麼不能去死。”
她盯着那張條子好一會兒,她記得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記憶如此清晰——她以為那麼久過去了,她應該忘得差不多了才對。可是當看到這張許願條的時候,那所有的細節又重新浮現在眼前。她還記得那個女人坐在沙發上打量着她的眼睛,她還記得那個可怕的晚上她瘋了一樣叫她滾出去,可是她也沒法真的趕她出去。她明明已經長大許多,卻還是像擡頭看見母親屍體的小孩那般無助。于是她自己跑了出去,怨恨地寫下了這張條子——在紙條的背面,劃掉了她原本的願望——
“好希望她就像我喜歡她一樣喜歡我”。
之後她無處可去,在黑暗與冰冷間跑過不知多遠。她半路就委屈地哭出來——那裡明明是她的家啊?她若是不屬于那兒,她該去哪?
她覺得自己渾身的肌肉都在發抖,她希望把腦袋裡的東西扯出去,這卻隻讓她更加頭疼。她繼續去翻。
“希望我喜歡的人也能喜歡我”。
那是唐酥的條子。
她的腦袋裡出現那星星般的姑娘和另一個陽光般耀眼的同伴站在一起的景象。她站在陰影底下,像隻可悲的爬蟲。
過去太久,那人她已不認得。
她辭去了工作——頭疼沒那麼厲害了,但她的思維好像無法停止。這耗盡了她僅有的力氣。她沒法生活了。
她的所有嘗試和掙紮究竟算什麼?她愛着媽媽,她想過要去相信小姨,她曾依賴過唐酥,她也想過要信任瑟琳娜。
她在暗無天日的混沌間漫遊,而周邊什麼也沒留下。是她的的尖刺把周圍人都推開了嗎?哪怕她隻是慣性般地用這種方式保護自己?
這究竟算什麼?
我已經沒有生存下去的理由和價值啦。
她這樣想。
偶爾也想要過量用藥。
她這樣想。
她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