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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折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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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周周又被打扮一通,她确實有些無奈,但還是溫順乖巧的任人折騰。

見着煥然一新的人兒,長公主心頭爽快了,喊人擡了張羅漢床并些小幾到百花園去。

花匠精心侍弄的花草在這萬物零落之際仍生機勃勃,秋菊耀耀,明媚花影裡,慵懶華貴的冷豔美人半倚在在羅漢床,被一位少女捏着額角。美人眸光冷漠,隻有在擡眼向端莊少女時,才會有一閃而過的柔和。

長公主常有頭疼的毛病,顧周周于伺候人上很有一套。她養父母身體不好,多年服侍下來,不論是頭疼腦熱還是腰酸腿疼,她都能應付。

額間的手骨節纖細、瘦弱,可遠不是閨中嬌弱的少女能比。這雙手揮動柴刀,掐死過孤狼,做過一切粗活,留下指腹間難消的繭子,不輕不重的力道中帶來微微粗糙的觸覺。

透過溫熱的指腹,好似觸到了苦難的歲月留下的印記。柔軟紅腫的傷口,反複潰瘍終于凝出的盔殼,漫漫年歲中變成粗糙又溫和的繭,亦如少女此刻安靜平和,像緩流溫和的海浪,悄無聲息包容萬物,溫順又聖潔。

令人着迷。

花圃中的人絲毫沒有察覺到,正被一雙深黑的眸窺視着。

長公主終于舒服了一些,看着貼在身邊溫順安靜的少女,摸了摸她的頭,笑着說:“行了,别陪着我,自去玩吧。”她起身,吩咐道,“去将風筝拿來,給姑娘放去吧。”

精美漂亮的風筝不一會兒就被拿來了,顧周周手上不自覺地摸着漂亮鮮豔的風筝面,眸子依舊定定看着長公主,似隻乖順漂亮的兔子,依戀聽話地讨好着主人。

心中一軟,長公主點點頭,肯定道:“跟着珍珠去放風筝,珍珠會教你的。”

顧周周有些緊張又有些喜悅,亦步亦趨跟着珍珠走了。

誰也沒察覺到不遠處的一道身影跟着走了。百花園中有塊草坪,正好用來放風筝。

從未玩過這樣精緻的東西,顧周周一眨不眨盯着珍珠的動作,察覺到這道熾熱的目光,珍珠松着線的手微微頓,略帶憐憫的目光微不可查地掠過顧周周。

珍珠仔細教了她如何逆風起放,如何估摸風勢放線收線,引導着她放了次後,體貼詢問了次:“姑娘會放了嗎?”

看着珍珠略神不思屬頻頻朝一個方向望去,顧周周明了的點點頭。

珍珠束着手,臨走前不放心回頭囑咐了兩句:“奴婢先回去伺候殿下,姑娘玩累了就過去歇歇。”

見着珍珠走遠,再也不見人影了。顧周周宛如放生的小鹿一般縮回腦袋,好奇順着線望向起風的風筝,腳步小心跑了兩步,轉過身看風筝跟在自己身後,彩錦做的風筝尾巴府彩虹似的劃過天幕。

心中忍不住雀躍了下,喉頭中發出一聲憋久了的哼哼,低低的,像是咩咩叫喚的高興。她再試探的跑幾步,看着風筝始終追随自己,一連數次後,她才試探的放下了心,腳步放大跑了起來,蝴蝶一般在草坪上飛來飛去。

風筝要掉落下來,她驚呼一聲。風筝飛的高高時,她閉眼快樂的奔跑着,發出脆脆的笑聲,像挂在檐下的鳳鈴,風一吹,叮鈴叮鈴響個不停。

許是太過快樂,她貪心的将風筝放的很高,線長的風筝快要扯出天幕,隻剩一個雁字般的影子。倏然風停,她來不及收緊風筝線,高高的風筝就似斷了翅膀的鳥兒一般直直從半空中墜落下去。

“啊”顧周周發出心疼的驚呼,她神色茫然看着手中的風筝絞輪,焦急提步朝着線追了過去,搜尋到小橋邊挂在柳樹枝桠上的風筝。

風筝看起來很完整,鮮亮的身體并未被樹枝扯破。顧周周松了口氣,又發愁怎樣取下來。她舍不得身上這身珍貴漂亮的衣裳,爬樹會被粗糙樹幹勾出絲來。她在柳樹下仰着臉,渴求又希翼望着樹枝間的風筝。

落入别人眼中的卻是令一番景象。

端莊秀美的面龐微微仰起,柳條枝葉割碎陽光灑在面上,短淺的睫羽在金色的陽光下又軟又柔,像是一根又輕又軟的羽毛撓進了心底。

一股子燥熱奈何處升起,謝辭璟手掌粗暴地松開端謹合蓋的衣領,鋒銳的喉頭滾動。

他在立在對光處,明該如庭院間的蘭樹松芝一般清風明月,精緻的眉眼卻沉沉壓下,恍若印下一層無形的陰翳。

他正在窺視她。

想到這裡,他心中就抑制不住的升起一種莫名的興奮和滿足。

他舔了舔幹涸的嘴唇,得到了一瞬間的滿足,可那一瞬間的滿足後卻越發空虛,像隻永遠得不到餍足的野獸,得到一點甜頭了,隻會更不滿足一點蠅頭小利——

他想要更多更多,最好整個人吞吃下去,舍不得一口吞下去,就一寸皮肉一寸皮肉的仔細咂味。

謝辭璟猛然被自己無端意識驚醒,可念頭一起,就恍若有條線更明朗了一般,貪心像關不住的巨獸從心頭呼嘯闖出,眨眼間就瘋狂地紮根,怎麼也塞不回去了。

自那次顧周周主動拒絕他後,他在那一霎間确實十分惱火,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緒,可過了一宿,便又可以理智冷靜的考慮這段關系。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便開始注意到那個表面安靜軟弱,實則倔強頑強如山澗頑石、随處野草一般的女子。

他或許起初隻是好奇,因着多看那幾眼,就此逐漸生了興趣。可後來想要得到的時候,應該是她受欺負之時,狼狽期翼朝着小小祭酒祈求,半分不看他。

他鬼迷心竅般起了念頭,後來想着他當時居然對小小祭酒生了妒,惡念一起,便生了回不了頭的執妄。

他嫉妒被她所求的人,嫉妒被她溫和以待的衆人,惱恨她獨獨怕他、躲他一人。

可當她問他能娶她做妻子嗎。

他宛如被一盆冷水淋透,從那種失去理智的狀态中陡然清醒過來,渾噩退去鋒利露出,她溫順讨好皇姐尋求庇護獨獨忽視他,她所求的,遠比他想要給的多。

妻子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也太模糊了。他隻能用理智算計去丈量這個位置。

所幸,他本就是個十分冷情理智的人,披着張溫良恭謹的皮事事算計世人,對自己也足夠狠。即使心頭還有那一絲優柔寡斷的不舍,他仍狠心斬盡。

他足夠忙,要做的事情太多,避開學府、避開長公主府、避開她乘轎要過的路,斬斷那瘦弱牽扯在之間未長成的的緣絲。他人想要見他一面是千難萬難,他若要躲着誰,可是百般容易。

不見,也不會去想念、回憶。

今日來長公主本是有事,沒人再守在甯安候府偏門守着消息,他入府時猶豫了一刻,還是進了府。

他找到皇姐寝殿,寝殿空蕩無人,他那一刻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失落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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