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斷在谷柒家中落了戶,早間陪她起床,送她出門,午後在院中等她回來。
雖然川斷總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但是止不住搖晃的尾巴讓谷柒知曉這個“向往自由的聰明狗”還是蠻享受這樣的日子的。
谷柒很喜歡看川斷吃東西的樣子,無論是粗飯還是偶爾幾次的葷腥都吃得很香,讓她覺得碗中淺淡的飯菜多了些滋味。
動物們長大是一瞬間的事情,兩個月過去,川斷的個頭瘋長,已經和那些兩年歲的狗體型差不多了,看起來還有些威風。
“谷大夫,你這狼犬還挺聽話哦。”
一名看病的男子等着谷柒給他抓藥,看着避着人,趴在院落的川斷。
“是啊,川斷很聰明,能聽懂人話呢,怕吓到來看病的病人,有人來了就會去邊上乖乖等着。”
【哼,還不是怕把人吓走了,你這沒錢掙,我沒飯吃嗎。】
川斷睜開一隻眼,瞅了了一眼侃侃而談的谷柒,又把爪子搭上了耳朵,試圖不再聽谷柒對自己那些的“恭維”,尾巴卻在身後繞了又繞。
谷柒年歲不大,過年後剛滿十八,川斷也在谷柒家中住了一年有餘,它看着谷柒慢慢褪去了許多青澀,興許是有人陪伴,心态好了許多,原本幹瘦的面容,也長了不少肉出來,出落得也白皙了些,雖然說不上多豔麗,但也算是面容清秀了。
青山綠水處,同樣也是窮山僻壤,更易滋生許多罪惡。
“你幹什麼?!”
谷柒迅速抽回了手,面露愠色,瞪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不急不惱,又上前湊了湊,似乎是聞到了谷柒身上清新的皂角香,眯了眯眼睛。
“谷大夫年歲也大了,考不考慮許個人家啊?咱們村裡的未婚配的男人可是挺多呢,谷大夫可以好好選選。”
川斷聽到婚配二字,馬上立起了垂落的耳朵,關注着這邊的情況。
“我不治了。”
谷柒收拾了診包,不打算給男子号脈了,一副送客的模樣。
“哎——别急啊,我這胸口可疼,谷大夫可得給我瞧瞧啊——”
男子繞過桌子,抓住了谷柒的手腕,粗粝的繭子讓谷柒感覺到些許刺痛,用力掙紮着,但力氣終究是沒有男子大,怎麼都掙不開。
“你——放開我——”
“嗚汪——”
“你他嗎的——狗雜種——滾——”
川斷咬着男人的褲腿,喉嚨間不斷發出低吼,即便是沒有真正咬到他的肉,一個肩高過膝蓋那樣大的狼犬緊咬不放,也足夠有威懾力了。
“嗚——”
男人松開了谷柒的手腕,想用腳踢開川斷,但川斷即便是瘸了一條腿,還是比男子更敏捷,男子碰不到它半分,最後隻得落荒而逃。
“給我等着——”
“汪——嗚嗚——汪——”
川斷叫得很兇。
“好了,好了,他已經跑遠了。”
谷柒跪在地上,抱住了還在吠個不停的川斷,撫摸着它的毛發,輕聲安撫着。
川斷慢慢安靜了下來,狠厲的犬牙慢慢收了起來,朝着谷柒哼了一聲。
【連這膽小鬼都打不過,真沒用。】
“還好有你,川斷。”
說不害怕是假的,谷柒抱着川斷的胳膊收緊了些,臉埋在灰色毛發裡。
感受到背上的些許涼意,川斷也沒忍心再去數落谷柒。
咕噜了兩聲,便任由谷柒抱着。
“川斷......”
“嗚唔?”
【怎麼了?蠢貨。】
“你好像該洗澡了,有點臭。”
“嗚汪!”
谷柒還是燒了些熱水,挑了個日頭好的中午給川斷洗澡。
“原來川斷是隻小姑娘啊?”
說來也是慚愧,養了這麼久,根本沒去關注川斷是公是母。
“哎呦——你乖一點——”
【你才是什麼勞什子小姑娘!】
川斷不樂意這個形容詞,打了個激靈,甩了谷柒一身水。
——
變故來的很突然,靜谧的晚上被一記悶棍打破。
這一榔頭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結結實實打在了川斷的頭上,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就趴在了地上,頭骨陷下去了一大塊。
【快——快跑啊......蠢貨......】
川斷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向屋門的方向,視線滿是鮮紅。
“你要做什麼!”
砰——啪——
“啊——救命!”
費力地睜開眼睛,猩紅色蒙蔽了視線,恍惚間看到兩三個人影摸進了屋門,而後響起了谷柒的掙紮尖叫,還有瓶罐摔碎的聲音。
【不行......】
強撐着一口氣,爬起來往屋門挪去,卻碰到從裡面出來的兩個高壯男人。
“呦呵,腦漿子都出來了,還能動。”
“牛二哥,這狗真兇啊,怎麼整?”
“什麼怎麼整?扒皮吃肉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