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沈知行是在電腦桌上被壓得發麻的手臂疼醒的,八點多,秦砡還沒有來店裡,也就沒有享受秦砡的叫醒服務。
沈知行看着電腦上密密麻麻全是字的文檔,大概浏覽了一遍,确保自己沒有在昨天困到神志不清的時候,寫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進去。
握着鼠标,在保存文檔的圖标上按了好幾下,才關閉了文檔,給編輯發了過去。
站起身來,活動下僵硬的肩膀,後背的肩胛骨發出咔啦咔啦的響聲,一瞬間的舒爽讓沈知行憋着的那口氣終于呼了出來,發出舒适的喟歎。
“時間還早,那孩子應該還有段時間才能來。”
沈知行彎腰眯着眼看了看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牆上的挂鐘對她來說幾乎就相當于一個擺件。
“要不我今天下個廚?讓她也嘗嘗老闆的手藝?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沈知行扶着腰,左扭扭,右扭扭,就走出了房間去洗漱,一照鏡子發現自己蓬頭垢面的,臉挎着,頭發炸得像鳥窩,也許還能養幾隻小鹌鹑在裡面。
——
秦砡今天不知怎地起晚了,以前從來沒有過,鬧鐘一響就醒,結果今天什麼時候按掉了鬧鐘也不知道,一看表已經九點半了,急忙起來換衣洗漱。
牙膏在口腔中通過摩擦起了許多白色的泡沫,從嘴角溢出,秦砡漱了個口,擡眼看到了鏡中的自己。
夢中的情景大部分其實已經記不太清了,秦砡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醒來的那一刻感覺自己記得很清楚,現在已經幾乎快忘光了。
——
夢中紅發女子跨坐在秦砡的腰間,自上而下看着她,眼中的魅惑像美杜莎的蛇。
蛇頭吐着信子,慢慢繞上秦砡的脖頸,纏緊又收縮,襲來一股窒息感。
女人纖長的指尖自她的臉頰滑落至胸口,清冷而婉轉的嗓音此時帶着些妩媚,勾得人心癢難耐。
“把你當小孩子又如何?難不成......你要吃了我嗎?”
——
“真是瘋了......”
秦砡暗罵一句,撈了一捧水,在鏡子上抹了一把,水流順着鏡面留下,映出的身影模糊不清,終于看不到耳尖的那抹绯紅了。
秦砡急匆匆往百事屋趕,菜市場也沒顧上去,一路上在心中演練着如何解釋今天遲到的原因。
“老闆?”
一進門,秦砡便聞到了飯香味,往裡走了幾步,就看到穿着黑色吊帶睡裙的沈知行系着圍裙在竈台前忙活。
“你來啦,洗手準備吃飯。”
沈知行隻顧着翻手上的雞蛋卷,連頭也沒回。
她的頭發在腦後用木筷挽了一個發髻,周圍落下幾撮碎發,能看出挽發的人很是随意。
白皙的脖頸由于低頭的動作暴露在空氣中,薄薄的皮膚上凸起些頸椎的關節,十分性感。
沈知行沒有問秦砡為什麼來晚了,秦砡在腹中打的草稿自然也沒有用上。
秦砡沒有第一時間去洗手,而是走到了沈知行身後,站得不近不遠,眼神從脖頸上挪開,轉而去看她手上的動作,鼻腔慢慢滲入一股淡淡的清香,不是沈知行常用的木質香水,更像是沐浴露的味道。
秦砡判斷沈知行剛洗過澡。
“老闆,你的頭發散了。”
頗有一種睜着眼說瞎話的架勢。
“嗯?是嗎?”
沈知行伸手想摸一下腦後的發髻,被秦砡握住了手腕。
“我幫你吧,摸過竈台以後再摸頭發不幹淨。”
秦砡放開了沈知行的手,沒等沈知行的回答,自然而然扶住了她的發髻。
“那你幫我重新插一下。”
沈知行自覺有些不對勁,但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盛裝出一份蛋卷,而後加了些油,又開始新一輪的動作,許久不下廚,生疏了許多,将注意力集中在做飯這一件事上,已經足夠沈知行費心了,也就無暇再顧忌其他了。
木筷被扯開,紅色卷發還有些濕潤,落到沈知行腰間的時候彈了彈,像染血的瀑布自懸崖傾瀉而下,激起圈圈浪花。
“你沒把頭發吹幹,老闆。”
秦砡用手指将沈知行的長發慢慢梳攏,摸到腦後的部分和發尾還是濕的。
“沒事,一會兒就幹了。”
沈知行不甚在意,專注着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注意到秦砡的視線在看着哪裡,隻以為她在幫自己挽發髻而已。
“下次記得要吹幹。”
長發柔軟而濕涼,分成幾股在秦砡的指縫穿梭,讓她回想起夢中美杜莎的蛇的紅色信子。
再繼續下去,秦砡覺得很可能會把沈知行的頭發薅秃,于是速戰速決,在沈知行的腦後挽了一個簡易的發髻,規規整整。
沈知行轉過身時,秦砡已經去洗手了,無意識擡手摸了摸,忽然感覺後頸有些熱。
兩碗粥,兩份菜,兩個蛋卷,還有兩個橙子,作為早飯來說綽綽有餘了。
“怎麼樣?煎蛋好吃嗎?”
沈知行托着下巴,連翹起的嘴角都像是邀功。
“嗯,蠻好吃的,火候剛剛好,不鹹不淡。”
雖然這些東西不是很有難度的食物,但秦砡也沒有辜負沈知行的期望,很是捧場。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