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想他真的好溫柔。
又過了幾日,安全局的人帶走了留冬。我突然想起,我之前對安全局的人說:原本我是三年級的學生不應該來參加此次交換活動,但學校突然改變政策用抽簽的方式選取班級。
這件事和留冬有關?
我向班主任打聽這件事,他對此緘默不言,而夢茗亦是如此。
但夢茗總歸是解脫了,不用對着留冬那個家暴狂。
日子回歸平靜,隻是偶爾我還會被噩夢驚醒。
最近幾日,我每夜都往霧宜房間裡跑,獨自一人面對寂靜的宿舍總會讓我想起那日的場景。
他每晚都有看新聞的習慣,但卻一邊玩遊戲。我曾問他為什麼,他說:“随便放而已,說不定寫作文有用?”
這日我如常去找他,房間裡卻莫名有些冷。我打了個噴嚏問:“你開空調了?”
他遞了一件衣服給我:“嗯對,種花了。”
我坐在他身邊,不明所以:“這和種花有什麼關系?”
他微微一笑:“那花喜歡寒冷的環境。”
電視頻道已經換到新聞台,夜間新聞聯播早已播放幾分鐘了。
“給我看看?”
說完,我又注意到新聞聯播的内容。
好像在說天際樹,前幾日的新聞上基本都是“複興之血”的内容。
他靠在我身邊微微一笑:“不行,它暫時不能見光。”
我聳聳肩,實際上也并不在意那是什麼花。
節目裡主持人介紹:“天際樹是天宿人靈魂的歸宿,所有天宿人死後都将再次回歸天際樹等待在一起輪回。”
真無聊,這玩意課本上寫得明明白白,每個天宿人都知道。
接下來主持人話鋒一轉道:“但就在昨日,天際樹樹枝莫名缺失一塊,切口處光滑平整疑似有人故意破壞。”
“目前警方已介入調查,本台記者将持續跟蹤。”
啥?
天際樹被人砍了?哦不,是折斷了樹枝。不會是“複興之血”做的吧?
“什麼人連天際樹都敢折?”我不由發出疑惑。
天際樹周圍是國家科技實驗室中心,安保系數極高,傳聞中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可能不是人吧。”他說。
“還真可能,隻有恐怖分子幹得出這種事。”
時間匆匆流逝,兩個月過去。
我和岸辰的關系越來越好,也許是因為幂萌的事。我沒對任何人說過這件事,他也是。
偶爾我會和他坐下聊天。
這個時候我怕霧宜聽見那件事,就會故意躲着霧宜。時間一長,岸辰都對我說:“你和我聊天這麼鬼鬼祟祟不怕他誤會?”
呵呵,我還真希望他誤會,結果就是他連問都沒問!好像我做什麼他根本不關心一樣。
我悶悶地說:“他要是誤會就好了,我真想看他吃醋。”
岸辰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道:“你還是别這樣,我們以後還是不讨論那件事了。”
說到那件事,我現在已經能面對了。也許還無法對衆人說出,但至少不會每每想起都會産生絕望的窒息感。
但說到霧宜,他根本不在意我和别人走得近,甚至明知我和岸辰說話時故意躲着他,他也不在意。
“随便了。”
感覺他沒有那麼喜歡我。
————
這一日,班主任公布了一個消息,我們要去國家科技實驗中心參觀。
這也是學校曆年就有的活動,隻不過因天際樹事件被推遲了一個月。
直到如今,折斷天際樹偷取樹枝的家夥仍沒抓到。
他一臉不關心地轉筆,我也沒多大興趣。能去參觀的地方,各大視頻博主都發布了許多視頻,還用得着去現場參觀?
不過能水課是最好的。
班主任在台上講注意事項,我就低聲和他說:“今天晚上我不來你宿舍了。”
“嗯。”他轉筆動作不停,看了我一眼後收回目光。
為什麼他連一句為什麼都不問?真難受,原以為他會舍不得,沒想到舍不得的是我。
我補充道:“因為岸辰今晚約我打遊戲。”
他點點頭,終于問出來第一個問題:“什麼遊戲,好玩嗎?”
我:“……”
我不信他聽不懂,他這麼聰明絕對知道我想說什麼!
為什麼和我裝傻充愣?
我說:“你沒什麼别的想問?”
他停止轉筆,向我看來,說:“我以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呢。”
什麼叫我明白?我不明白,他什麼都不說。
他繼續說:“即使是戀人也要尊重對方隐私,你躲着我,說明不希望我知道。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追問?”
簡直是無可挑剔的理由。
但他絕對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個。
我說:“可你明明知道我在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