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又繼續說道:“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說出這種話,所以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我知道我生錯了世界。”
“但命運叫我誕生在這個腐敗的世界,一定是想叫我拯救他們。”
她說什麼我根本不懂,但從她的表情上我能看出她一定是經過一番極大的心理鬥争後,才做出選擇。
“老師你的選擇肯定沒錯。”我相信她,她那麼溫柔的人做出的選擇一定也像春一般柔和。
夢茗看向我,又微微一笑輕聲說:“謝謝,我希望你也能找到目标,獲得幸福。”
我點點頭,但“幸福”這兩個字離我來說太過遙遠,如鏡中花水中月,一碰就散。
就連我也不知道我為何有這種想法。
接着她又說道:“分分合合是常有的事,人要向前看,對嗎?”
她聲音輕軟柔和,好像有魔力一樣能撫慰人心。我想要是能早點找她傾訴就好了。
同她告别後,夕陽一半沒入地平線,天空半白半紅,晚霞連成一片紅浪。
回到寝室,洗漱完。我坐在書桌上不免想她到底做了什麼選擇。什麼選擇能改變命運?
命運又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嗎?
在大多數人看來,所有契子的命運與契主牢牢綁定。他們的一生,都将被契主的決定影響。
而夢茗,她的契主在監獄裡。她暫時自由了,從這一點看她的命運已經改變了。
正想着時桌子上的徽章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在夕陽下它閃爍着近乎詭異的紅色光芒。
我拿起一看,發現它燙得驚人。也許是今天太熱了,我将窗簾拉上才發現紅光不是反光而是它自身的光芒。
這不對吧?
我下意識将徽章扔了出去,它恰好落到被褥的縫隙裡。
下一秒,一陣火星閃過,然後火苗從我被子裡竄出。
我吓了一跳,立馬跑去接水滅掉火焰。
這事不對勁,我小心翼翼撥開被子。徽章已經化掉一半,裡面的電路也徹底暴露。
等待十分鐘後,我用濕紙巾将它包好然後找到班主任對他說了這件事。
等待幾日後,班主任告訴我經檢測這是一枚炸彈,威力極大,幾乎能把學校夷為平地。
但幸好不知為何它出了故障,不然我們所有人早都死了。
我一陣後怕,緊接着又問:“是誰做的?”
“還在調查。”
很快我想到一個人——年級主任可筝。
她最近剛好請假,而且不久前态度還很奇怪。
後面幾天可筝沒再出現,班主任囑咐我不要對任何人說這件事。然後緊接着我們就停課一周。
再次回來時老師基本上換了一波。學校甚至每周開設一次安全講座。
種種迹象全都指向“複興之血”。
但唯一的問題是,為什麼炸彈恰好就壞了?真的有這麼多巧合嗎?
真相到底如何,我不得而知。從這以後别人送我的東西,但凡可疑的我通通扔進了垃圾桶。
————(第二人稱)
西格瑪VI
這是發生在很久但也許也不久之前的故事。
畢竟宇宙的時間難以測量。
它究竟何時發生并不重要。
這裡有有座實驗室,但主角并不是它。主角是實驗室背後那個巨坑——一個活着的、蠕動的噩夢。
蒼蠅。那是你首先注意到,或者說,根本無法忽略的存在。
它們不是一群,不是一片,而是一道翻滾的黑雲。
黑雲籠罩着整個坑口,發出震耳欲聾的“嗡嗡”聲。
透過這層黑雲你能看見無以計數的屍體。
數不清的還在流血或流膿的屍體,它們堆疊、擠壓、融合在一起構成一座令人作嘔的屍山。
視覺的沖擊已是災難,而嗅覺——
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惡臭,腐爛的屍體、發酵的排洩物、化學藥劑的怪異味道混在在一起。
不要閉上你的眼睛。
你要直視這一切,你要從這裡面醒來!
所有人都在你耳邊低語:
“毀滅的意志已然誕生,它就是'殇'。”
“來吧,被選中的人踐行你的使命。”
“重啟之時已到。”
在這一刻,你流下了淚水,從屍堆之中爬出。
所有蒼蠅如瓢潑大雨掉落在地,緊接着天空被昏黃渲染,紅色的雨珠砸落。
“滋啦”一聲,大地冒出煙霧。
屍山開始溶解,堅不可摧的實驗室也在血色中化成一攤液體。
———
星際聯盟報道:
緊急:西格瑪VI區域确認發生天災級事件
星際時間未知,西格瑪VI區域發生毀滅性事件。
災難爆發特征:集群昆蟲瞬間集體死亡墜落,伴随高腐蝕性紅色強酸雨。
強酸雨導緻地表物質全面溶解,造成西格瑪VI地表拓撲結構永久改變。
經星際災難判定委員會分析,确認此為天災意識體‘殇’轉變為實體,性質極度危險。
請所有文明注意:
天災具備徹底毀滅全宇宙所有存在的能力與特征。最高級别“滅絕警報”已全域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