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醒棉問：“為什麼？”

夏書岐說：“突然出現一個人和我搶我媽的注意力，所以就故意欺負他。那時候他小，打不過我，隻能忍着。”

夏醒棉沒想到過，她還以為以哥哥和陸掖的性格來說，是陸掖欺負哥哥多一些。

夏書岐：“但他有一點好，不告狀。”

作為他另一半血緣的妹妹，夏醒棉說：“但你對我很好。”

沒打過也沒罵過，還很照顧。

夏書岐笑：“你是女生，并且見到你時我都十歲了。”

夏醒棉：“十歲也是小孩兒。”

今天有風，車身在逆着風的方向往前，夏書岐“嗯”了一聲，聲音很淡的說：“十歲，真是一個很難熬的年紀。”

……

陸掖在家裡的卧室，剛從樓下上來，鞋還沒脫，有些煩悶地趴到床上。

夏醒棉不接他的電話，不回他的消息，剛打聽到聽說跟她哥夏書岐出去畢業旅行了。

小貓在床旁邊的椅子上，縮着四隻爪子趴着。陸掖看着它，擡手招了招，說：“果凍，過來。”

不知道小貓是不認這個名字，還是就是不肯聽他的話，沒動。

陸掖看着它：“你和你主人一個脾氣。”

小貓連眼睛都快眯到一塊，每次白天它就困的像上課，到了晚上就精神的鬧人。

陸掖：“我是碰不到她，你離我這麼近還敢這麼嚣張。”

陸掖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椅子邊，揪着小貓的後脖頸把他帶到床上。

他也重新趴回床上，腦袋枕在左手臂上，右手掌稍微壓着小貓的後背，它就動彈不了。陸掖看着它問：“你說她會把哪所大學放在第一志願？”

“她高考應該考的不錯吧？”

“她每次成績都很穩。”

“她想去哪兒呢？”

陸掖問了幾遍，小貓逃不開他的手掌趴在那兒開始舔自己的爪子。

陸掖看着它，心裡在琢磨之前宋老師和他說過的：

“她一直都想考和她哥，也就是你哥一樣的學校。但你現在的成績說實話很危險。”

她最終的選擇還是夏書岐的大學，沒變化麼。陸掖從床上坐起來，順帶着抱起小貓，胡亂撸了撸貓毛。

他知道他的語文作文沒跑題，所以他有把握他的高考分數一定夠得着。不過這可是大事，為了更穩妥一點，陸掖給陳禹打了一個電話。

陳禹接通時電話那頭吵吵鬧鬧的，一看就是在外面瘋，他問：“陸哥，怎麼了？”

陸掖：“你有沒有認識方韶穎的同學？和她關系好的，去幫我打聽一件事。”

陳禹：“就是夏醒棉同桌嗎？我就認識啊，你想問什麼？我去給你問。”

陸掖趕緊把他的想法打住，以陳禹的說話方式，問出來的他都沒耳朵聽：“不用你去問，你去找個人，找個女生和她關系好的，幫我打聽一下夏醒棉大學第一志願填的哪”

……

夏醒棉如願考上了理想的大學，和夏書岐一個學校。雖然夏書岐已經大四了，但他們也還有一年的重疊時間，可以在學校裡碰見。

這個長暑假她都沒有回過陸掖的信息。陸掖給她打過不少電話，她都沒接。自從知道陸掖對她有那種想法的時候，夏醒棉就覺得最好還是不要再聯系了。

但她真心感謝陸掖能夠照顧果凍，也有一點擔心，如果她一直不理他，他會不會就不養果凍了，再或者對果凍發脾氣。所以在開學前兩天，夏醒棉還是找了一個機會給陸掖發信息。

她的信息内容寫得很真誠：

【陸掖，很高興高三和你成為了半年同學。也真心的恭喜你高考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績！祝你接下來會度過愉快的四年大學時光。未來可期！】

【同時也要再感謝你照顧果凍，在它生病流浪的時候收留他。很不好意思讓你自己照顧，紅包的錢不多，隻是一點心意，還望你能收下。如果有一天你不想養它了，或者遇到了什麼麻煩不能再養它，還請你告訴我一聲。被家養了半年時間，我擔心它可能已經沒辦法再獨自适應流浪的生活，我會想辦法養他的。】

【感謝。】

發完這些信息，夏醒棉又發送了一千塊錢的轉賬，備注裡寫着：

【一點貓糧。謝謝。】

陸家。

一樓客廳的沙發上，茶幾上放着陸掖的大學錄取通知書。

陸城生坐在沙發上，看對面的陸掖。前兩分鐘他還在打遊戲，嘴裡開麥沒幾句能聽的，被他罵了幾句。

剛剛起又突然安靜了，盯着手機屏幕，安靜的反而像是抽風。

陸城生問他：“看什麼呢？”

陸掖沒擡頭，視線還是盯着屏幕上的文字，還有紅色的轉賬提示。

他說：“我也在想。我讀的是什麼東西。”

這是陸掖這輩子目前為止收到的最有禮貌的一段信息。

但除了第一句，

後面沒一個字是他愛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