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曜一怔，回頭就看見他低垂的頭顱。

蛋糕已經被放回了桌上，他微微佝着背。

他看上去十分局促，細白的手指緊緊扣起自己針織毛衣的衣角。

崔明曜去看他的臉，看不到眼神，隻能看到透着病态白的臉色和右眼正下方的黑色小痣。

他不自覺的又将眼神投到他身體其他帶有黑痣的地方，卻看到他的兩個耳朵都染上绯紅。

不是害羞，是恐懼的熱意向上蒸騰，透出的窘迫的紅。

啊，原主是這樣說的。

但是系統不讓啊，不能以身體交易還債，就算允許，他自己也不願意啊。

放着妹子不追去抱男人這件事，抱歉，他做不到。

“怎麼？”崔明曜呵了一聲，從容應對，“不讓你賣身反而不樂意了，看來之前的經曆沒讓你長教訓啊……”

姜正則身體一抖，雙手加重力氣揪緊了衣服。

崔明曜這才注意到他左手上的傷。

手背上遍布着細細密密的針孔，最深的那個針孔邊緣向外拉出了一條血痕，像是被暴力拆除的零件所崩壞的。

盡管那些斑斑薄薄的傷痕已經結成了褐色的疤。

怎麼回事，在醫院裡有人虐待他了嗎？

“……不讓你用身體還，就是對你的身體沒興趣了。”崔明曜定了定神，将目光從他手背上移開，轉過了身子背對着他，不能讓姜正則發現自己的在意。

因為漫畫是以姜正則的視角來叙述的，所以在他的視線裡隻要扮演好那個喜怒無常的冷漠渣攻就好。

“你的主要目标是還錢，你父親欠了十億，你妹妹的治療預計花費兩億。”崔明曜輕咳一聲，進入正題，“所以你一共欠我十二億，我不收你利息，但要求你在兩年之内還清這筆錢。”

他不明白漫畫世界的時間流動和現實生活中是否一緻，但在漫畫世界裡蹉跎的時間越長越沒有好處。

萬一姜正則十幾年才把錢還上，那他回去已經是30多歲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年華都浪費在病床上了。

這怎麼行！

姜正則悄然咽了口唾沫，緊繃的神經剛剛松懈了些許，猛地聽見他這句話，驚愕地擡起頭。

兩年，12億？

這……怎麼可能做到？

連高利貸那邊都隻是要求他三年還十億。

姜正則的表情呆滞了，震驚之中滲透出一絲迷茫。

“很難做到嗎？我之前送給你的東西雜七雜八加起來也夠還一半了吧？”崔明曜有意無意的提醒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方式，隻要你定期把錢還上，我絕對不會像之前那樣對待你。”

而這番話落到姜正則的耳朵裡，又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意味。

兩年之内還清12億的天價巨款，包括他之前送給我的東西。

如果還不上，崔明曜會繼續讓那些人輪番淩辱我。

他……不是轉性了。

他是在用另一種方式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