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雷轟頂。
崔明曜杵在原地。
難怪那天晚上看見他大腿内側好像有什麼字符,原來是原主那個死變态給人家留下的刺青!
難怪姜正則那麼怕他,他幹的是人事嗎?
之前漫畫的情節裡沒有這一段,所有被虐待的回憶都是一幀幀零碎的畫面。
原來是姜正則不願意回憶,可昨晚他一系列舉動傷了人家的心,令他又想起了崔明曜對他做過的惡行……
要命,罪過啊!
姜正則抱着膝蓋埋頭哭了許久,久到流不出眼淚了,而後才紅着眼睛起身,拿起蛋糕裡的戒指盒,一瘸一拐地上了樓。
他不能拒絕崔明曜送給他的東西,他的所有,姜正則都必須全部接受。
他隻是找了個大箱子,把崔明曜送的禮物都裝了起來,那些名貴手表、高級香水、珠寶首飾……連包裝都沒有拆開過。
他蹲在書房的角落睡了一晚上,次日天沒亮就出了門……
“這下是真要命了。”崔明曜抱頭痛呼,“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我是讓他去把那些東西賣了然後還錢的意思啊,怎會沒有一人理解我的想法啊!”
難道……是他演狂攻演得太過了?
“恕我直言,你那話說的,确實太過分了。”007的聲音輕飄飄的蕩過來,“而且後半段都是你虐待姜正則的畫面,讀者們都去心疼正則了,蓋了幾千樓嚷嚷着換攻呢。”
“換攻……”崔明曜一愣,“是不是就代表着我能解脫了。”
倘若真是如此,還是換了吧,另謀高就,他本來就不是催債的那個料。
“是啊。”007說,“徹底解脫,直接死翹翹,你爸媽就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崔明曜痛苦地捂住胸口。
那不行,他父母就他一個兒子,他不能死。
“我得挽回一下形象。”
首先是言辭上不能這樣激烈,熟讀狂攻手冊600條,把握狂攻的b格和尺度。
其次,姜正則根本沒有要當掉奢侈品還債的意思,所以他應該換種方式。
崔明曜揉了揉臉,平複心情,“007,現在姜正則去哪裡了。”
“嗯……這個時間點,應該在便利店裡。”007猜測,“畢竟要還那麼多錢,他得想辦法多打幾份工。”
崔明曜噌的一下從床上下來,光着腳就往房間門口走。
“诶,你幹甚去了?”007喊道,“臉不洗牙不刷發型不做,穿着個睡衣,光着腳就走出去啊?”
崔明曜腳步一頓,原地歎了口氣,無奈地抓了把自己的頭發。
行行行,做做做!
該死的狂攻守則!
——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姜正則拎着一袋面包走出便利店。
這些都是過期食品,不能再拿出去售賣了,宋恩琳拜托姜正則拿去丢掉。
他表面點頭,實則偷偷拿了個袋子裝了起來。
窮苦日子過慣了,見到這些東西,就忍不住收集起來。
這些面包隻過期兩三天,完全是可以食用的。
實在不行,将面包搗碎做成披薩,或是烤面包幹,或是肥料……總比直接丢掉好。
他很擅長變廢為寶,從前也經常做給妹妹吃。
姜正則攥緊了手指,手中沉甸甸的重量令他想起了和妹妹共同生活的日子,清貧窮苦卻快樂。
今晚沒有去送外賣。
兼職和送外賣能掙到的錢太少了,姜正則在思考換一種方式。
可他性格内向,學曆低,崔明曜之前又處處設限,沒有什麼地方敢錄用他。
姜正則憂愁地舉目望天,漆黑的夜空不見一點繁星,朦胧的月亮隐在陰雲之中。
首爾的冬夜是令人煎熬的寒,口中的呼吸化作白霧散入昏黃路燈之下。
沒有下雪,白日下了雨。
潮濕的地面和沾水的屋檐上覆蓋着一層薄薄的冰,深巷角落内的垃圾桶散發着糜爛的腐臭,來往穿梭的黑貓雙目發光,警惕的與他對視。
姜正則垂首,半張臉都縮進圍巾裡。
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