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地盯着簡暖陽無辜的眼，徐千不知道說什麼。

她難道是什麼很吝啬的老闆嗎？

為了名正言順把照顧精神體的勞務費打到簡暖陽卡裡，徐千甚至提出給全公司人加薪。

公司上下都是各種飲品免費供應的，果茶，咖啡，奶茶，清茶應有盡有。

徐千會多看簡暖陽一眼，隻是因為她知道，簡暖陽家裡囤了很多速溶飲品，卻不包括咖啡。

一個從不喝咖啡的人，端着一杯咖啡站在你面前，多看一眼也無可厚非吧。

徐千是個情緒很難有波動的人。

但眼前這個很沒良心的軟蛋還是激怒了她。

“總裁秘書的工資高，n+1很可觀，你如果真的很想拿到這筆錢，可以再多道幾次歉試試。”

這話徐千沒說。

她不知道簡暖陽為什麼撒謊，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愛道歉，也不關心。

“沒有特别要求，那邊就是你的工作區。”

徐千壓下無名火，沒有問她為什麼撒謊，隻是指了塊采光很好的地方。

“好的，我知道了。”

雖然徐千說的和鐘洽說的不一樣，但簡暖陽沒頂嘴，隻是把咖啡放過去，又抱走徐千桌面一側淩亂的文件。

徐千不經意地把剩餘文件挪了個地方。

這就導緻，一整個上午，簡暖陽都能感受到，一道似有若無的視線，會時不時落在她身上。

這個時候，簡暖陽就會趕緊端起咖啡抿一口。

然後被苦的面目全非。

再然後視線就會消失。

苦歸苦，咖啡大約真的有效果，午餐前的幾個小時内，簡暖陽都非常清醒，工作效率很高。

牆上挂鐘的指針超過十二。

簡暖陽把文件又搬回徐千的桌面，放在她好拿但不占地的左前側。

“徐總，我把所有文件按類分好了，反面朝上的是大數額和時間緊的，您可以先看。”

她不随便道歉，徐千看她還算順眼。

掃了眼整整齊齊的文件，徐千淡漠地點頭，“行，吃完飯可以到你自己的工作室午休，兩點準時過來。”

“好勒。”

今早簡暖陽随口應答了很多遍，隻有這句最真情實感。

她先去吃飯，然後争取比後吃飯的徐千先回來，這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倒掉喝不完的咖啡啦。

苦咖啡是這個世界上最難喝的東西！

在她走後，徐千起身，到落地窗前看了會樓下的綠化。

披上挂在一邊的外套，徐千緩步走到簡暖陽的桌前。

金屬材料的桌子表面被黑色塗料刷滿，徐千整個辦公室的桌子都這樣，冷硬，嚴肅。

這張桌子也本應該如此。

合上的電腦上貼着彩色水鑽貼紙，電腦下，水杯下，壓着好幾張缤紛的便簽，便簽上是莫蘭迪色系彩筆寫的雞湯。

字迹不像成人，内容也不像成人寫的。

徐千輕嗤，眼神轉向有些突兀的白色馬克杯。

果然。

黑色液體還剩了大半杯，徐千想起簡暖陽被苦的皺成一團的臉，眸光一閃。

簡直分不清咖啡和她的臉哪個更苦。

徐千伸手端起馬克杯，面無表情将剩下的咖啡倒進洗手台。

看她下次還敢不敢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