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莺一臉為難,咬着下嘴唇,躊躇了一會兒,道。
“主子,奴婢是向着您的,雖然您不是奴婢的大小姐,但奴婢說過,奴婢會一直忠于您。。。。。。主子,奴婢雖然也是第一次來王府行事,但是奴婢在柳府可是待了好多年。在那裡,奴婢看多了不講理,有失公允的事。主子,深閨大院生活,向來不是講道理的地方。”
“那是什麼?”姜言陡然停了下來,回頭看向了她。
黃莺這次沒有像之前那樣,垂着眼簾,卑躬道,而是堅定地盯着姜言的雙眼,道。
“寵愛。”
“寵愛?”姜言難以置信,覺得這是胡說八道,“你逗我呢?我再沒有見過世面,也看過好多書!哪本書上不是講‘門當戶對’?不是講地位身份?”
黃莺很認真很認真,又道:“主子,深閨大院,最不缺的就是‘寵妾滅妻’!自來那有妻子受寵的?向來都是妾室得寵。您所看過的書,或者聽人講的事,都隻是别人說的,但是奴婢可是親眼見過,而且還不止一件。”
姜言的心不知怎的突然有些不舒服了,像是生病了,但又不像是生病了。
黃莺見她沉默不語,臉色不好,又道:“主子,奴婢借此機會再把話說明白些。主子,您是側妃,按理來說,您應該每日都要與王爺同餐,王爺無論是進宮,還是參宴,都應該帶上您的,而且,王爺應該要給您賞賜,把您接到前院生活。主子,您也看到了吧,這幾房夫人的院子都比您的大,就是一間普通的琴房都比咱整個梨花居大!”
這個。。。。。。她最近是知道了,隻是全然沒有往這個方面想。
黃莺:“主子,奴婢并不想您卑躬屈膝向王爺邀寵,但是,事實就是如此,您今日不信奴婢說的,他日一定會相信。”
姜言已經開始有些相信她說的了,因為她說話的神情,語氣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堅定過。
隻是,她又覺得她應該給上官澤玉一個機會,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像黃莺說的這樣,也是個糊塗,不分是非黑白的主!
“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對我好,關心我。以後我會注意自己的言行舉行的。”
黃莺恭順地點了點頭。
經過翡翠湖這件事,姜言已痛定思痛,打算關禁閉,不再外出,也不再與其他人糾纏。
隻是,命運的齒輪已經失控了,她已經沒有辦法去控制局面了。
這是沈芊芊被姜言拉下水的次日,天才微微亮,王芊芊的貼身婢女流螢就在叫門了。
姜言睡得稀裡糊塗的,朦朦胧胧中聽黃莺說她去開門了,就又換了個姿勢,重新沉睡了。
隻是,黃莺怎麼來了她的夢裡,還一個勁兒搖晃她,還那麼緊張。
“怎麼了你?”
“主子不好了,沈夫人生病了!”
“生病就生病呗,管我什麼事?”姜言以為當真是做夢,雙手推了黃莺一把,打算又換了姿勢去睡,但臉上卻突然傳來了一股刺痛,像是有人在掐她的臉,她便猛地睜開了眼睛。
“怎麼了這是?”
“主子!沈夫人發高燒!!王夫人讓您去看看。”
姜言一下子清醒了七八分:“沈芊芊發高燒?怎麼回。。。。。。因為昨日落水嗎?身子這麼不經受?”
“主子,是因為。。。。。。因為沈夫人,已有身孕。”
“。。。。。。什麼?”姜言還不在狀态,稀裡糊塗的。
黃莺又使勁兒搖晃了她幾下:“主子,奴婢剛才才聽流螢姐說起,王爺此次并未去掃墓,而是得皇太後旨意,帶着王妃去求子嗣去了。”
“然後呢?”姜言想要搞明白黃莺所說的意思,但是她的腦子卻像是短路了一樣,怎麼都想不明白。
黃莺更着急了:“主子,沈夫人懷的可是王爺的第一個孩子,而且還是經過了這麼多年,所以,倘若沈夫人有事,這孩子定然會出事,那,那主子您的命,奴婢的命,整個柳府的命,就都完了。”
“啊,這麼,這麼嚴重嗎?不就是發。。。。。。高燒嘛。”
發高燒對孕婦來說可不是小事啊!搞不好真就會流産!
沈芊芊那紙片的身體比柳如意的紙片身體還甚,這萬一要真熬不住,那,那她豈不是真就要死了?
她還搞不清楚她是怎麼來的這個周國,還搞不清楚她來這裡的目的,還不知道要如何回去,還沒有替柳如意讨公道,倘若真就這麼死了,豈不是白受了這麼多罪?
“趕緊,趕緊收拾,她在哪個院子?”姜言已翻身下床,着急給自己穿起了衣服。
黃莺一邊給她幫忙,一邊道:“沈夫人住在杏花莊,但此時,卻在海棠苑。”
姜言沒想那麼多,連妝容都不管了,就朝門外跑去。
黃莺急得喊她:“主子,您還沒有束發描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