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尴尬地笑了一聲,把木匣遞給了蕭燼,下了車。
心中則是不由得好奇那木匣當中究竟是什麼東西,竟引得蕭燼如此......
外界的聲響打斷了她的思緒。
車外的雨早已停了,空氣中一股草的清香,一節樹枝被積水壓斷,直直地朝沈樂栖砸來。
“當心。”
蕭燼拉住沈樂栖的手,躲開了那節樹枝,二人卻因為慣性向身後倒去,摔在了地上的泥濘處,一時間衣衫被泥土弄髒了大片。
她低頭看向身下的蕭燼,為她做了墊闆眉頭都沒有皺一個,泰然自若地将她從地上的泥坑裡拉了起來。
沈樂栖低頭看了眼蕭燼的手掌,似乎是被地上的石子擦破了皮,見了紅。
“丞相和秦大人先下了車,在院内等我們。”蕭燼說道。
沈樂栖方才注意到馬車停在了一處客棧前,她擡腳走進院落内,方才看到坐在客棧的院落中下棋的丞相和秦柯。
棋局已然對弈四十多手,顯然已經是下了很久了。
意識到自己讓三人等了如此之久,一時間有些尴尬。
“沈采詩和王爺怎麼成了兩尊泥人?”丞相邊說着邊在棋盤當中落下一子。
她看了眼自己和蕭燼衣擺中的泥濘,笑着告了一聲辭變讓店家打了一盆熱水,回屋内沖洗去了。
泡在溫熱的池水當中,沈樂栖閉上雙眼,方才覺得渾噩的思緒清明了不少。
不對,她記得蕭燼是不是為了救她而受傷了。
她突然感覺有些愧疚,再次睜開了眼,走出了浴池,翻出了随身攜帶的擦傷藥膏,披上衣服鬼使神差地來到了蕭燼房門前。
屋外的天空早已暗了下去,她站在門口敲門也不是,不敲門也不是。
“進來。”
屋内的蕭燼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啞聲開口。
聞言,沈樂栖走進屋内,轉身關上房門。
待她再次轉過身來,便看見蕭燼那雙淡漠而平靜地深色眸子正一動不動地看着她,眸中情緒不顯。
她愣了愣。
蕭燼在洗澡!
這個人怎麼洗澡時連個屏風都不放!怎麼随便喊别人進來!
她感覺一絲燙意在耳後蔓延開來,側身輕咳了一下。
“沈采詩可是找本王有事?”蕭燼活動了一下身子,池水激起了一片漣漪,嘩啦啦的水聲不斷,大片的肉色也因此漏了出來,絲毫沒有自己在泡澡的自覺。
沈樂栖将頭低得很深,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闆,似是要将地闆盯出個洞來。
聽到蕭燼的發問,她伸出一隻手遞出了手中的瓷瓶,“方才注意到王爺受了傷,下官來給王爺送這個。”
語畢,她便将那瓷瓶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轉身便要走。
“回來,”蕭燼看向自己手掌上的傷口,“沈大人不如好事做到底。”
她正要轉身出去的腳步一頓,屋内燥熱悶濕的空氣令她皺了皺眉。
“怎麼幫?”她問道。
蕭燼的嗓音有些沙啞,反問道:“沈大人想怎麼幫?”
沈樂栖抿唇不語。
見狀,蕭燼輕笑一聲,漫不經心地指了指被沈樂栖随手放在桌子上的瓷瓶,“勞煩沈大人幫本王上藥了。“
聞言,她不情願地拿起了瓷瓶,朝蕭燼走去,抓住他的手,輕輕地為那豆丁大點的傷口上藥。
她再晚來一點就愈合了。
她真是多餘擔心這個人!
沈樂栖咬了咬牙,此時無比後悔自己腦袋一熱就來送藥,早知道是現在這種情況,打死她也不來。
她深情專注地盯着那處傷口,眼神不敢亂瞟,生怕看見些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蕭燼的呼吸聲越來越重,她也終于給那處傷口上完了藥,轉身便要走。
“慢着。”蕭燼再次叫停了她的腳步。
“去側廳等一下本王。”
蕭燼的屋子還連着另外一個房間,便是這間屋子的側廳,裡面有一些可以會客的座位。
沈樂栖坐到側廳的座位之上,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她方才發現自己的心跳不知何時跳的飛快。
感受着漸漸平複下來的心跳,沈樂栖的目光被桌子上的一個小茶壺吸引了過去。
這小茶壺外表小巧玲珑,甚至還沒有她巴掌大,外邊的花紋瓷藝更是美煥絕倫。
她将那茶壺拿到手上把玩起來。
不知何時,蕭燼已經走到了她身後,“玩什麼呢?”
蕭燼猛地出聲将沈樂栖吓得身體一顫,随即便平靜了下來,“一個小茶壺。”
蕭燼瞥了一眼那個茶壺,“送你了。”
沈樂栖剛想拒絕,便被蕭燼按住了身體,“别動。”
她坐定了身體,蕭燼拿出了一個毛巾,為她擦拭起濕透的頭發來。
“沈大人怎麼頭發還沒幹便來了?小心着涼。”
感受着蕭燼的手指遊走于自己的發絲之間,沈樂栖微微發愣。
怎料此時,一隻劍直勾勾地朝她和蕭燼所在的位置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