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栖心情不好,用過午膳後,便一直卧在榻上擺弄着那個小茶壺。
那茶壺通體雪白,握在手中手感極好。
不知何時,屋外的天色已經逐漸暗沉了下去,沈樂栖微微一愣,推開了房門,看向屋外。
此時天上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并不像前些時日的雨那般之大,可潮濕黏膩的空氣卻讓人本能地感到不适。
此時的蕭燼正撐這一把油紙傘,手中拎了個食盒,推門而入。
他身上裹挾着的寒氣随着動作被卷進了屋中,沈樂栖打了個寒顫,扯過一旁的大氅披在了身上,方才擋住了那絲絲順着脊柱往上爬的寒意。
“吃些東西。”蕭燼将食盒放在一旁的案幾上,掀開蓋子,沈樂栖望着那食盒中的雪白有些微微發愣。
是桂花糕。
回想起上午這人塞進她嘴裡的饴糖,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人喜歡喂她一些甜食。
真把她當孩子養呢?
她心中吐槽了一句,手上動作倒是誠實,抓起一塊桂花糕含入口中,清甜的味道令她很是受用。
她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便看見一個低眉順眼的侍從推門而入,也不知附在蕭燼耳邊說了些什麼,竟引得蕭燼面色一變。
“發生什麼了?”她放下了手中咬了一口的桂花糕。
蕭燼則是一把拿起放在一旁的雨傘,手指用力的捏緊了傘骨,力氣大得似是要将那傘硬生生折斷。
臨出門消失于那雨幕之中之前,他轉身道:“前去尋找失蹤人員的丞相和秦大人失去了聯絡。”
“據一些回來的人來說,他們可能已溺水身亡。”
說罷,蕭燼一腳踏入雨幕當中,步履急切。
聞言,沈樂栖的心也被提了起來,兩位朝廷命官失蹤可不是小事兒,況且是在那麼危險的環境之下。
她環視一周,尋找多時後終于在房間的角落處翻出了一把雨傘,也奔向雨幕中而去。
待他尋到蕭燼之時,蕭燼正要上馬車,顯然是要親自緊那被大水淹了的城中看看情況。
見是沈樂栖來,他轉身望向她。
“回去。”蕭燼盯着沈樂栖的面容,語氣不容置喙。
沈樂栖望着蕭燼有些失神,搖了搖頭。
也不知為何,她沒由來地煩躁,她本不應該因為一個人牽動太大的情緒,可是此次一聽蕭燼要去以身犯險頓時有些慌亂。
“那裡很危險。”沈樂栖咬了咬牙,說道。
“可這是本王應該做的。”蕭燼垂眸,沈樂栖看不清她嚴重的情緒。
沈樂栖抿唇并沒有說話。
“啊栖,聽話,”蕭燼伸手拭去了她面容傷的雨水,“你身子不好,别着涼。”
她一愣,方才發現方才被她披在身上的大氅落在了屋中,如今正值冬末春初,正是寒風肆意狂吹之時,又是雨天,确實讓人感到寒意難卻。
可此時的沈樂栖卻眼神堅定,一把抓住了蕭燼的手,雨水順着傘面滑下,打濕了她的一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