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一排排偃旗息鼓的宮燈還在随風搖晃,發出點消極怠工的聲響。
外面的丫鬟們端着叮當響的東西來回地走,偶爾還小聲地說話。
隻要她們推門進來,就能看到皇後把女将軍按在桌邊,正不管不顧地索吻。
楚服隻是分神了一瞬間,就被阿嬌扯住了手臂,手腕被按在桌面上,徹底桎梏住。
兩條腿被她的膝蓋頂開,腰腹的敏感處被一隻手探視一圈,不自覺挺起,像是要躬身逃跑,又像迎合。
陳阿嬌分出一隻手,揮手打翻燭台,抽了腰帶,把她的手腕綁在筆架上。
屋子裡徹底暗了下來。
她低下頭,眼睛裡裝着一汪淺淺的月光,影子被拉得欣長,顯得整個人忽然清醒又理智,像是在品味着楚服的混亂。
“衣服被雨淋濕了,不脫掉嗎?”她輕聲問道。
以楚服的力量,推開這瘋了的皇後似乎是輕而易舉。
可是——為什麼要那麼做呢?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阿嬌的動作,她的視線大發慈悲地離開了楚服的身體,看向門外。
秋棗小心翼翼地問道:“娘娘,您和将軍從宮宴回來,想必喝了不少酒,回來路上又都淋濕了,我特地熬了醒酒湯和姜茶,您喝完再歇息吧。”
“不必了。我和将軍要睡下了。”
阿嬌好像根本沒有在乎外面的人到底在說什麼,手順着楚服皺巴巴的前襟,一路滑到她因為緊張而弓得漂亮的腰側。
外面遲遲沒有響起秋棗離開的腳步聲,楚服難以忍受,顧不得阿嬌還想要說什麼,指尖迅速捏了個巫術拍在門上,而後更加順從地扶住了阿嬌的腰。
她張開嘴,任阿嬌叼着自己的舌頭啃噬又吮吸,把她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走。
實在疼痛的時候,才會發出一點無法忍受的喘息。
像是釀整整七年的酒液,在楚服的血液裡煮沸,被阿嬌全都吮到裡。
可是正是那一點她覺得無足輕重的氣音,那有些“新奇”的味道卻引得阿嬌反複的舔吮。
酒液全都混在一起,在她的脖頸處蜿蜒成一條小小的河道,經過她起伏不定的咽部,撫摸她的胸口。
滾進濕哒哒的衣服裡,又帶着那衣服掉到腳踝。
楚服繃緊的腰失了力氣,軟在桌沿。
“你剛才不是還說,要趕我走。”她終于在混亂中抽空問出口。
阿嬌一心一意撲在别的地方,唇舌被占住,根本沒有回話的空閑。
最後楚服也把自己的問題遺忘了。
绫羅綢緞,帶着層層疊疊的禮制被雨水澆透,爛作一灘花泥。
阿嬌掙脫了鞋襪,赤腳踩上去:“好啊,那我現在問你。如果留在我身邊我會把你害死,你走不走?”
“如果留下來會影響你的前程,你走不走?”
“如果留在我身邊,你就要陪我一起下地獄……和十八閻羅去說理,你走不走?”
她的手指靈活,牽着楚服的神魂遊走天地間。
卻又在飄渺雲峰間松開手,逼她像多年前初次簽下契約的時候,給出一個回答。
楚服的聲音幾乎開始哽咽:“我此生就是來給你效勞的……”
得到滿意的答複後,阿嬌緊接着卻松開了手。
之前衛子夫送的那瓶好酒被她翻了出來,喝了大半瓶——剩下那小半瓶順着她的下颌滴落了。
冰涼。
“阿楚,阿楚。”她神志不清地念,唇齒間黏連着晶亮的酒,“我真的好喜歡你。”
楚服睜開眼,感覺月光都變得滾燙了,落在阿嬌身上,像是月宮的仙人,卻一次一次被自己引誘而堕入萬劫不複,甚至拼了命的要反過來玷污她。
這樣的想法讓楚服拼命逃避。
她緊緊咬着嘴唇,可是牙關被阿嬌的手指用力撬開。
“小、姐。”楚服艱難地吐出來兩個字。
陳阿嬌一隻手捏住她的舌頭,另一隻手拿着那隻巫蠱娃娃,輕聲回道:“别亂動。”
她嘴一張一合,像是在念咒。
可楚服已經顧不得。
她被阿嬌弄得不上不下,看着眼前人明明端着一副正經的模樣,卻驅動幻象,把她目所能及的地方,扭曲成更加火熱又滾燙的景象,逼她清醒地忍受着一場混亂的夢。
顧不得肩上的傷痛,楚服從桌子上支起身子,想要讨吻。
“楚服,我收回我以前要你清醒地愛上我這句話,”阿嬌的手把她的舌頭重新送回了口腔内,聲音很是溫柔。
“抱歉,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放你走。”
“這宮裡那麼多孤魂野鬼,我卻想再讨個伴兒陪我。”
“我給你下了巫蠱術。”
楚服摸索到她的另一隻手,把她手裡攥着的巫蠱娃娃一把扔了,按進自己的胸口。
她終于把舌頭解救了出來,腳也重新落到了實處,踩着那一地昂貴的衣服倒進床榻裡:“要怎麼樣都可以的,阿嬌。”
阿嬌的手指輕輕點着楚服的胸口:“那——将軍,你的心頭血再借我幾滴,好不好?”
挖出來給你都可以。
她們像是一對剛剛化身人形的蛇,從前積累的如何做人的道理全都忘卻了,倒是勉強還記着一點食葷腥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