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概率事件真的發生,平平常常的一天,在這一分鐘很好運。
阿姨催促林卓綿把盤子端走。
她回過神來,說了聲“謝謝師兄”,看他身後不是喻騰,也不像有其他熟人,便端着盤子等他。
還空着很多座位,林卓綿跟在陳野望旁邊,在他對面坐下了。
陳野望沒說什麼,她把這當默許。
林卓綿笑盈盈地問:“師兄,剛才為什麼幫我刷卡啊,是不是怕我着急?”
陳野望看她一眼,從從容容道:“你找得太慢,我等不及。”
林卓綿:“……”
她注意到陳野望的盤子裡有一籠數量的小籠包,想了想,把自己切成塊的西多士往他面前推了推:“師兄,你要吃這個嗎?”
陳野望說不用。
林卓綿點着頭“哦”了一聲,把盤子拖回去的動作有些慢,偷偷瞄着陳野望的小籠包。
不過陳野望似乎沒有讀懂她的暗示。
“師兄,”她忍不住開口,“你知不知道一個詞,叫禮尚往來?”
陳野望撩了一下眼皮:“什麼?”
林卓綿給他解釋:“就是你現在應該出于禮貌,問一下我要不要吃小籠包。”
“那我出于禮貌,問一下你要不要吃小籠包。”陳野望說話的時候看起來真的是出于禮貌。
林卓綿迅速夾起了一個小籠包:“那就謝謝師兄了。”
陳野望頓了頓。
林卓綿覺得他看起來好像有點無奈,又有點想笑。
那一籠小籠包陳野望沒吃多少,幾乎都讓給她了。
她吃得要比平常稍微快一些,想在陳野望吃完前去給三個室友打包,然後跟他一起走一段路。
校園卡在書包裡,她帶着打包袋回來的時候順手把卡片塞進了外套口袋。
食堂背後是小吃街,他們經過的時候有人在處理前一天的垃圾,前面一個女生尖叫起來:“有老鼠!”
陳野望側眸一瞥林卓綿,林卓綿覺得他大概是以為自己會跟那個女生有同樣的反應。
其實她不怕的,老鼠算什麼,待會兒的專業課還得解剖做實驗呢。
但是可以暫時假裝怕一下。
林卓綿露出緊張的表情,拽着陳野望的衣角一下子躲在了他身後:“師兄,我聽見有人說有老鼠,你幫我擋擋。”
事實是她連老鼠在哪都沒看見。
“你們醫學生還怕這個?”陳野望微微偏過臉問。
林卓綿理直氣壯道:“我是女孩子,女孩子怕這個不是很正常嗎?”
陳野望沒有反駁,林卓綿趁機把自己的校園卡拿出來,悄悄塞進了他的外套口袋。
希望他可以在上午快結束的時候發現,然後她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跟他一起吃午飯。
早八的專業課因為要解剖所以從教學樓挪到了實驗室上,林卓綿把室友叫出來,分早飯給她們。
範範打量她一番:“要解剖老鼠你高興成這樣,屬貓的啊?”
林卓綿搖搖頭,範範突然明白了:“哦,你是不是看見……”
還沒等她說出那個名字,林卓綿便用力地咳嗽起來。
範範于是收了聲,等到駱錦和冉沛柔吃完飯進去之後,她才笑嘻嘻地說:“食堂應該感謝感謝陳野望拉動内需。”
她們進教室的時候快要打上課鈴了,隻剩下最後一排靠門的實驗桌還是空的。
林卓綿從書包裡翻出白大褂穿上,手機放在旁邊,她時不時就投過去一瞥。
不過陳野望一直沒有找她,直到第一節課間,有個女生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叫了下她,遞過來一張校園卡。
林卓綿怔了怔,脫掉手套接過來,有些不甘心地打開手機,給陳野望發消息:“師兄,校園卡是你讓别人帶給我的嗎?”
陳野望很快就回了。
Chen:“嗯,你落在我那了。“
Chen:“剛才正好經過醫學部的實驗樓,看見有穿白大褂的同學。”
林卓綿的謝謝說得較為勉強。
雖說她的校園卡掉得确實有那麼點刻意,但她沒想到陳野望這麼快就發現了,而且甚至都不親自來給她還。
林卓綿有些沮喪,範範沒有發覺,因為她領到的那隻小白鼠過于活潑,掙脫了她在實驗桌上飛跑,她好不容易才抓住。
抓住之後,她顫巍巍地叫林卓綿:“綿綿,你幫我看着點兒,我覺得這隻老鼠天生反骨,我搞不死它。”
林卓綿心情不太好,人也變得惡狠狠的,她三下五除二戴上手套,站到範範對面,一把将亟待解剖的小白鼠捏過來,拎着尾巴轉了幾圈,然後幹脆利落地拉住一頭一尾一扯,小白鼠頓時失去了活力。
“這就是頸椎脫臼處死法。”她冷冷地說。
然後抄起剪刀,咔嚓咔嚓沿着腹部中線給小白鼠開膛破肚。
半透明的血沿着剪刀的尖端流下來。
林卓綿正要讓範範來看内髒,沒防備一擡頭,跟倚在走廊上一臉玩味的陳野望對上了視線。
她的手抖了一下。
早上還在跟陳野望說她是女孩子怕老鼠,這會兒就讓他看見了她大刀闊斧解剖小白鼠的場景。
……
果然,下一秒門外身形颀長的俊朗男人就抱着胳膊,對她做了個口型。
“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