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過年早,放假也早,元旦過後的第二周周一就是期末考。
前桌考前一晚臨時抱佛腳,挑戰當代高中生的記憶力極限——一個晚上背完幾十頁的政治和幾十頁的曆史,勢必要把自己逼成一個奇迹。
……
第二天她手裡握着杯咖啡,頂着偌大兩個黑眼圈,有氣無力進了教室。
喬歲安看着她跟幽靈似的飄過來,拉開椅子,再輕飄飄坐下來,不由得開了口:“你很困嗎?”
前桌強打起精神:“胡說八道,我怎麼會困呢!”
喬歲安望着她那眯成縫的眼睛:“……你确定?”
“人要對自己采取積極的心理暗示。”她喝了口咖啡,伸手撐開自己的眼皮,語氣笃定,“我不困。”
喬歲安:“……”
就在這一刻,她非常慶幸丁斯時平時管她管得嚴,讓她免遭這一場猝死式複習法。
前桌把曆史書甩在喬歲安面前:“抽!随便抽!就沒有姐記不住的知識點!”
聞言,喬歲安就随便翻開一頁,随便抽了個知識點:“《夢溪筆談》誰寫的?”
“就這?”前桌掀起嘴皮子不屑地冷笑一聲,自信開口,“古人寫的!”
“……”
喬歲安稱贊:“這個回答,多少有點東西。”
前桌:“你就說這個答案有沒有毛病吧!”
喬歲安憋笑憋了半天,悄悄從桌肚裡掏出一張寫滿了密密麻麻字的紙,望了望四周,低了點頭示意前桌把耳朵湊過來,随後小聲道:“丁斯時押的題,獨家的。”
前桌一下來了精神,跟做賊似的扭頭确認了一遍周圍沒人注意到,跟着小聲:“押得準嗎?”
“年級第一的押題。”喬歲安道,“你說呢?”
“喬喬。”前桌感激零涕,“你就是我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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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丁公主的押題水平是一流的。
兩天的考試考下來,喬歲安答題如有神助,思路順暢。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鈴打響,她呼了口氣,将卷子傳上去,收拾好文具,待老師數完了卷子,才起身跟着人群往門外走。
一月初的冷空氣讓人感覺像被關在了冰箱裡,寒風冷厲,好在今天天氣還算不錯,陽光暖融融穿過幹枯的枝丫落進走廊。從考場湧出來的人群低聲讨論着題,白色霧氣随着嗓音一起飄開。
喬歲安把手往口袋裡一插,無意間聽了兩耳朵。
“這次的數學填空好難啊!最後三道我都沒做出來。”
“我覺得後面大題也好難,唉,老天保佑我一定要及格。”
……
喬歲安眉梢微揚,心情很好。
不錯,他們說的難題她都做出來了。
教室沸騰,哄鬧成一團,拿着卷子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對答案,大聲讨論着答題思路,還有捂着耳朵趴在桌上哀嚎“别對了别對了我不想聽見”。
喬歲安提着筆袋,側着身繞過人,往自己座位靠近。
“這道題肯定是根号五,我算了三遍!”
“你是漏了一個情況吧!怎麼可能是根号五?明明就是二根号三啊!”
……
喬歲安把筆袋和卷子放桌上,從教室後面把自己的課本搬回來,書累成高高一摞,她雙手抱着用下巴抵住,微微彎着腰略有些吃力地小碎步快走回自己桌邊,把書都放下,才松了口氣,甩了下通紅的手。
突然,後衣領子被人扯了下,接着整個人被拖了過去。
“你問喬歲安!她答案肯定對的!喬歲安,你填空最後一題答案多少?是不是根号五?”
她猝不及防被抓過來,人還是愣的,男生揪着她後衣領子的手還沒松開,她剛搬書為了圖方便,把圍巾摘了,現下指關節不小心涼涼碰到脖子,帶着外頭的寒氣,凍得她一個激靈。
她有點難受地往邊上輕輕躲了下,沒能躲開。
兩個男生原本為這題答案吵得不可開交,盯着她一定要一個答案。
“學霸你說,你答案多少?”
“根号五。”背後傳來道熟悉的男聲,幹淨的,帶點冷冽,随之而來的是她脖頸處那隻手一松,“手松開。”
男生見丁斯時來了,讪讪松開了她的後衣領子。
“我都說了根号五。”另一個男生得了肯定,洋洋得意,“你非不信。你看,真是根号五吧!”
“繼續對,繼續對!”
……
喬歲安趕緊整理了一下衣領,手往後一伸就準确無誤拉住丁斯時的衣袖,才轉過身過來看他。
“東西收拾好了沒?”丁斯時單肩斜斜挎着包,垂了眼看她,“回家了。”
“馬上馬上。”喬歲安立馬繼續迅速跑去教室後面把書包帶過來,往裡頭塞了幾本書。
丁斯時看着她收拾,頓了頓,問:“考得怎麼樣?”
喬歲安道:“我就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