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你女朋友去喝咖啡去了啊,”王家謹看熱鬧不嫌事大,拱着火,刺激他,“你花他的錢,用他的身份談的女朋友,正主去喝個咖啡,很正常吧?”
“你!”程旻滿眼猩紅,目眦欲裂。
“别給我胡說八道了。“熟悉的聲音從王家謹自己的手機裡傳出來。
“會哥……會哥!”他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王家謹并不理會他的大喊大叫:“都捉了甕中之鼈了,不趁這個機會教訓教訓嗎?這個舉報信可有上萬字了。”
“不用。舉報信也别删,就留給他,”章榕會說,“他能有我什麼把柄?不過是些捕風捉影,無憑無據的東西。過了這個風頭,發出去也沒人看。”
“會哥,你放過我這次!我不該偷車!我不該逃逸!我不該威脅您!我是太害怕了,我隻是想躲一躲,靠您平了事兒再出來。我都知道!我知道錯了。”他幾乎是痛哭。
王家謹滿臉鄙夷。
章榕會對他的忏悔反饋也十分冷淡,出聲打斷他的哭求:“程旻。”
“我們已經沒有對話的必要。隻是有一件事,我還需要再問你一句。”
“您說!您問!我一定什麼都、什麼都……”
章榕會說:“路青跟我說,你騷擾我家裡那個。這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程旻啞口無言了那麼兩三秒,突然反應過來尖聲道:“沒有!我沒有!這事是假的!是她造謠!是污蔑!”
一直以來,章榕會也沒有跟他說過特别重的話,哪怕是被威脅的時候,唯獨這次。
他冷冷地在電話那頭說:“她才十五歲,你真是挺該死的。”
說起來這事腥風血雨,一時鬧得不可開交,也不過三天就被一條妻子舉報全民偶像隐婚、出軌和偷稅漏稅的新聞搶光了版面。
警方在這時候出了正式的北城撞車案的通報,事情的起因經過寫得詳細,出于隐私保護的原因也沒有公布盜竊案受害者和犯罪嫌疑人的具體身份。
自有仍在關注這條社會新聞的人在評論裡喋喋不休地鬧着,說一紙通報沒有實證,對警方不公布犯罪嫌疑人身份的決定也頗有微詞。
但是網上的這些評論也沒再掀起什麼風浪,已經證據确鑿、蓋棺定論的事情,警方沒再做出任何回應。
之前評論區自信滿滿所謂能深扒内幕的技術宅也悄然匿迹,或許是一時吹牛,或許這條新聞失去了追索的價值,又或許遭遇了銅牆鐵壁。
章榕會的姓名徹底又幹淨地隐埋在了這條新聞背後,對外早看不出任何痕迹。
章榕會的朋友自然不會也不敢再對外多說什麼,隻有王家謹夠膽子拿這事兒一直笑話他。
打完網球在更衣室沖完澡,王家謹出來的時候,章榕會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
他擦着頭發,拿着毛巾挂在肩頭,擰開更衣室的櫃門。
“我說你就是大怨種。白白損失了個車,錢也不要,我要是你不得賠死他丫的。給老子弄這個。”
章榕會還是放過程旻一馬,财物的損失沒有再追索,量刑方面則完全交給了警方處理。
章榕會套上外套,拿上手機,垂着眼睛看消息:“說到底不是仇人,罪不及家人,讓他父母跟着賣房賣車。沒必要。”
王家謹并不贊同他的想法,哼唧唧地把濕毛巾扔進框子裡:“晚上去哪?鬧子那個酒吧?給你慶祝慶祝,去去晦氣。”
“今天不行了,家裡有安排。”
“相親?給我看看照片。”王家謹伸長了腦袋過來。
章榕會笑罵着踹他的小腿:“滾你的吧。”
路意濃的校園廣播首播在星期二的傍晚順利結束,路青煞有介事地帶她出去吃飯慶祝,不僅是姑父推了飯局特意過來,就連兆太太跟兆卉也來了。
明明是很小的一件事情,大家這麼重視誇張地慶祝起來,倒叫她不好意思,坐在人群中間臉都熱紅了。
直到開始上菜,兆卉坐在她的身旁,頗有不甘地問道:“會哥今天又不來?”
他們倆之間并不熟,章榕會平時連家都不回,會來才奇怪吧。
路意濃點頭:“他應該很忙吧,每天都……呃。”
打臉來得太快,她的話沒說完,章榕會已經進了包廂。
他朝這邊看了一眼,拉開章培明身旁的椅子。
兆卉的眼睛像燈泡通了電,一下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