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知...”
“禺知,醒醒...”
楊洡放柔自己的聲音,順帶輕輕拍了拍代禺知的手臂。
代禺知漸漸轉醒,揉了揉眼睛發現她們竟是到了停車場,也就是說,她從上一個停車場睡到了這一個停車場?“可怕,難道這就是爬山的威力嗎?”代禺知如是想。
“我們在外面吃了晚飯再回家可以嗎?還是你想在家裡吃?我回家做也行。”楊洡總是願意給代禺知更多的選擇。
“吃了再回去吧。”代禺知想着楊洡今天又是開車又是負重爬山的,這再讓人回家做飯那她代禺知像什麼樣?
說實話這頓飯理該由她代禺知來做,但人不能過分勉強自己,畢竟她現在手都不願意多擡一下。
簡單在家門口吃了點缽缽雞,吃飯期間代禺知還一直在用手機發消息,看起來是有工作找上來了,楊洡安靜的吃着,沒有打擾她,隻是把代禺知愛吃的那幾種菜換到了最上面方便代禺知拿。
回到家後,兩人同時往浴室裡鑽,想要立刻洗去一身疲憊,在這一點上,兩人不謀而合。楊洡的頭發稍微短些,純黑的頭發也不需要過多護理,所以她花的時間比代禺知少很多,等代禺知從浴室整理好自己出來的時候,楊洡正拿着一個平闆電腦看資料。
身旁的沙發因為另一人的重量往下壓了一點,楊洡收起手裡的平闆電腦關心的看向代禺知,“怎麼樣?是不是很累?”
洗完澡後的代禺知比剛剛吃飯的時候看起來要精神很多,眉眼間的疲憊也散了大半,楊洡提前準備的同款洗護産品散發着熟悉的味道,穿家居裝的代禺知看起來更加生活化,楊洡忽然升起一種不真實感。
代禺知拿起旁邊的抱枕,回答楊洡的問題,“還好,洗完澡總算是活過來了。”
“對了,剛剛吃飯的時候老師給我發消息,想讓我參加他們學院今年下半年的活動,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書房?”
代禺知的話打斷了楊洡的思緒,她舒了一口氣,幸好,剛剛是她猜對了,确實是有工作找上來了,而不是...曾經遺留的情感問題。
楊洡點頭,“當然,家裡所有東西你都能用,随意一點,當自己家就好。”
代禺知開了個玩笑:“你的卧室我也能進?”
“當然。”楊洡點頭确認,“所有地方,都對你開放。”
輕挑一下眉,似乎是沒想到有點潔癖的楊洡會這麼灑脫大方,代禺知發現她和楊洡的關系好像更近了,至少比前兩天的相處更加舒服一點;自己來蜀城前的擔心好像有些多餘,楊洡對朋友似乎有些予取予求的味道,雖然還不知道楊洡跟其他朋友如何相處,但應該也差不多吧。
想到這,代禺知給楊洡打上了一個巨巨巨大的好人标簽,這孩子,打小就不争不搶的,對朋友賊好。
第二天一早,因為要去上班,楊洡起得比周末早些,拉開門的時候發現次卧的門還緊閉着,她牽起嘴角笑了笑,一看就是因為昨天太累了,代禺知到現在都還在睡覺,平時總是早起的人,這會兒居然還沒有動靜。
等代禺知拖着酸痛的身體起床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早上十點,按部就班洗漱完後發現了楊洡給她留在導台的三明治和咖啡,随手拿起粘在旁邊的黃色便利貼,“記得吃早飯,如果需要點樓下的家常菜,電話号碼是:128*****131。”
字迹工整流暢還帶點力量感,這是代禺知見證過的成長,和楊洡互通書信的那些年的記憶忽然湧入腦海。
一開始楊洡的字其實有些難以辨認,也不算醜,就是感覺寫字的人很着急,連筆後面又是一坨連筆;但慢慢的代禺知看到了楊洡字體的變化,從依稀可以辨認到字體出現筆鋒,再到形成楊洡獨有的特點,也是兩人共同的見證。
很快,回憶被老師的微信打斷,代禺知一邊吃早飯一邊回消息。
确認完老師的需求以後代禺知走進楊洡的書房,除了一塵不染的書桌和一櫃子的法律相關書籍以外,最紮眼的是那一架看起來就很貴的鋼琴,以及...鋼琴上方挂着的十餘幅畫。
若說這個書房裡最令代禺知意想不到的東西,一定是那一牆、和書櫃相對的畫。
對于美術生來說,空間構造是她們的必修課,所以代禺知一眼就發現了,隻要人在書房裡,無論是坐在書桌後還是坐在鋼琴前,擡頭正對着的,一定是那一牆的畫。
那些畫别人可能不熟悉,但作為繪畫者的代禺知...不可能不熟悉,她看向牆上那一幅幅被細心裝裱後的畫,心裡湧起一股強烈的悸動,無意識的往前走了兩步,她伸手将最下面的那幅畫取下來,畫框上面沒有一點灰塵,想來是楊洡經常擦拭。
這也很符合楊洡處女座的潔癖人設,代禺知低頭調侃的笑了一聲。
正要把畫挂回原位,代禺知的手卻忽地頓在空中,剛剛挂畫的位置,米白色的牆布上有一道黑橫,家裡有挂畫習慣的人一看便知:這些畫已經在那裡挂了好多好多年了,如果剛挂上去不久,不可能出現這種久挂之後留下的痕迹。
在楊洡眼裡,或許自己很重要吧。
不怪代禺知會這樣想,至少,在這個非常私人的空間裡,代禺知隻發現了跟自己有關的東西,其他的物品都是屬于楊洡個人的,而她的這十幾幅畫,就像是突然闖入楊洡秘密基地的外來者,好在楊洡溫柔的接納了它們,并把它們放在既重要又顯眼的位置。
沒時間再多想其他,萬老師的信息又來了,代禺知收拾好心情,全身心投入接下來的工作。
一工作起來代禺知就容易忘記吃飯,究其原因是她認真的時候會忽略時間,時間都記不得,就更别說到點吃飯了。
差不多五點半的時候楊洡到家,推開門的時候她還以為代禺知跑路了,先去看了一眼廚房,又看了一眼客廳,除了三明治被代禺知吃掉以外,她沒有看到其他食物的垃圾,也就說明:代禺知今天沒吃午飯。
禮貌的在書房門口敲門,等了兩秒鐘,裡面傳來代禺知的聲音。
“洡洡你自己進來,我有點走不開。”
楊洡壓下手把推開門,眼前是代禺知奮筆疾書的手。
“我這一片色馬上就上完了,不好意思洡洡,等我十分鐘。”
“不着急,我去外面等你。”楊洡順手拉過書房的門,轉身的時候松了一口氣。
等代禺知伸着懶腰出來的時候楊洡剛好點完外賣,她回頭若有所思的看着正在揉脖子和腰的代禺知,問她:“這麼累嗎?坐了多久?沒吃午飯?”
連續三個問題直接問蒙了代禺知,本來她沒覺得累,也沒意識到自己坐了很久,甚至都忘記了沒吃午飯這件事,結果楊洡開口就是一針見血,不愧是學法律出身的。
“我有時候工作着急的時候會忘記時間。”代禺知尴尬的解釋原因,其實楊洡這一問,她感覺到自己好像是有點累了,脖子和腰都很酸,也慢慢的感覺到了餓。
正好門鈴響起,楊洡從沙發上站起來開門,接着提進來三菜一湯外加兩碗米飯,她擡手指了一下餐桌,代禺知瞬間會意,連忙去洗手準備吃飯。
吃飯的時候楊洡沒再提起剛剛的事情,隻随口問了一句代禺知工作的時候别人給她發消息會不會打擾到她,代禺知說不會,因為她隻是進入工作狀态之後會忘記時間,其他人發消息不會影響她的工作狀态。
楊洡點點頭又問道:“那晚上還要工作嗎?”
“不了,今天的進度不錯,還要等老師那邊的答複,等答複發過來之後再改。”
“行,那吃完飯你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