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禺知從“起床”後就變得很正常了,她跟在楊洡身後往小院裡走,今天在民宿吃晚飯的人很多,所以飯菜比前一天更豐盛。
雖說有好幾道下酒菜,阿君今天卻沒有再邀請大家喝酒,今天人很齊,阿君提議晚飯後搓會兒麻将,楊洡和小七是蜀城本地人,于是被幾個外地朋友排除在外,她們幾個外地人今天準備打蜀城麻将,這樣安排對誰都很公平。
泡泡和曲甄兩人是情侶關系,按一般情況來說她們是不能在一張桌子上玩的,有的人或許會覺得這樣有很大概率被針對,不過她們打着玩兒并不忌諱這些規矩,簡單吃完飯後,一群人挪到室内打起了麻将。
代禺知一開始不怎麼會玩兒,所以其他三個人允許楊洡在旁邊指導。
作為一個蜀城人,楊洡很少玩麻将,小時候沒機會,長大了沒興趣,但架不住搓麻将是一門結合運氣與技術的遊戲,一提到遊戲,楊洡很快就從中掌握了精髓。
除了沒法兒算到代禺知接下來會摸起來什麼牌以外,楊洡能把場上所有人的牌算出來,她通過牌型以及對方打出來的牌推算出對方會胡什麼牌,再提醒代禺知别打那些牌。
就這樣打了一個小時,楊洡便被強行閉麥了,因為楊洡在旁邊指揮,代禺知在剛剛那一個小時裡完成一穿三,成了最大赢家,這事兒一開始其他三個外地朋友根本沒發現,得虧小七進來給大家倒水的時候提點了一句,大家才反應過來。
小七原話是這麼說的:楊洡一個人能打四家牌了,你們仨今天晚上别不是要一輸到底?
因為一開始赢了太多,後面幾個小時打下來代禺知依舊是當晚最大的赢家,散場的時候她還有些意猶未盡,似乎對麻将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回到房間時早就過了淩晨,等楊洡從衛生間收拾完自己出來的時候代禺知已經睡着了,她走路的時候輕輕踮着腳,小心的關了房間裡的燈後躺回自己的床上,最後實在睡不着,楊洡偷偷吃了一片藥。
第二天一早,楊洡醒來的時候代禺知已經收拾好了,這會兒正坐在沙發上看手機,聽見楊洡那邊有動靜,她笑着擡頭:“你醒了?睡得好嗎?”
“嗯,挺好的。”楊洡順了下自己的頭發,拉開被子下床,路過代禺知的時候問她:“咱們今天上午去遊湖?”
“好啊,你快去洗漱吧,剛剛阿君姐在群裡說小電驢今天隻能借給我們一輛,小七進貨去了。”
“沒事,我載你就行。”楊洡拿着自己的衣服往衛生間走。
月水古鎮的遊湖項目非常古早,為了保護湖面的水質,他們這裡的項目全都以綠色環保為主,也就是說她們需要自己踩着小船在湖裡閑逛,據說之前是有工作人員撐船載人的,可工資太低沒有人願意幹,最後隻得換成遊客自己玩。
湖的面積不算大,可整個湖面上就隻有三隻小船,其中一隻還是她們的,這樣一來就顯得這湖非常大,去哪兒都沒人。
楊洡和代禺知坐在一起,兩人同時踩着腳下的踏闆,租的船遊玩時間是兩小時,隻要你在兩小時内回來就行,不然的話得加錢,但就這啥都沒有的湖面,能來玩兩小時的都是閑得沒事幹的人。
不過很快她們就被啪啪打臉了,她們确實是因為閑得沒事幹來的,有人卻不是。
代禺知踩了五分鐘就累了,後來她悄悄偷懶,有一搭沒一搭的踩,楊洡在旁邊勻速的踩着,小船在她的帶領下,慢慢靠近湖中心。
“诶,那是不是泡泡和曲甄啊?”代禺知看見了熟人,對方目前在她們的側前方,以對方的視線是看不到她們的。
想着昨天還赢了别人的錢,代禺知也加入了踩踏闆工作,兩個人一起能快一點接近對方的船,碰上之後再為這同遊的緣分打個招呼。
兩隻船越靠越近,代禺知卻怔在原地,腳上踩踏闆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她發現...對方正在接吻。
估摸着是覺得這湖面上沒多少人在,她們的船也走得比較遠,情侶之間總是容易擦槍走火,兩人親得難舍難分,甚至于泡泡的手還放到曲甄的胸前捏了捏。
代禺知頭一次覺得近視眼也不是全無壞處,瞧着兩隻越來越靠近的船,代禺知連忙扯住楊洡的手,焦急的說:“楊洡!快轉彎!打方向盤!”
原本楊洡沒看對方,代禺知這一開口讓她警惕又快速的瞥了一眼,緊接着她面無表情快速打了方向盤,帶着代禺知遠離那對情侶的“暴擊”。
後來的氣氛有些尴尬,代禺知還停留在剛剛認識這種感情的階段,這一幕已經不是什麼老天爺賞飯吃了,這完全是老天爺灌飯吃,甚至還是流水線作業,上一口還沒吞下去呢,下一口又送到嘴邊了。
楊洡保持安靜,看代禺知手足無措的樣子忽然覺得有些開心,代禺知沒有反感這件事,反而因為這件事感到害羞。
緣分妙不可言,遊湖結束的時候恰好遇見泡泡和曲甄,對方主動過來跟兩人打招呼,還熱情的邀請她們去山上玩,這份邀請恰到好處,原本楊洡和代禺知也打算去山裡玩一玩,來都來了不去一趟太可惜了。
代禺知不喜歡爬山,正巧曲甄最近腳崴了也不能過度運動,四個人一合計,包下了一輛帶司機的SUV,從山下開到山頂僅僅耗時37分鐘,節約了很多時間。
泡泡和曲甄要在山上拍vlog發到短視頻平台上,兩人上山之後就暫别了楊洡和代禺知,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認真拍攝。
山上沒有寺廟也沒有商業設施,隻有窄窄的石闆路和一兩個供遊客休息的涼亭。
“咱們逛逛吧,反正也要等她們拍完才能一起下山。”楊洡理了下衣服,轉身看向代禺知,“你冷不冷?山上溫度要低一些。”
代禺知今天穿的是一件針織衫,要說冷确實不至于,就是偶爾有風吹過來的時候涼嗖嗖的,而且就算她說冷楊洡也不能把自己的衣服脫給她吧?想到這裡代禺知頓了頓,或許...也說不定。
用這種事情來試探對方是一件很不明智的選擇,況且就算是朋友,她如果說冷楊洡未必不會因為照顧她而把自己的外套脫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