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代禺知你别想了!”代禺知的内心開始嘶吼,她從醒過來開始就一直在想夢裡的事情,越想越奇怪,越想她越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這還沒跟人家在一起呢,就開始做這種夢了。
好不容易熬到早飯時間,代禺知下樓正巧碰上阿君包餃子。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醒了?”阿君笑着跟代禺知問好。
“昨天晚上睡得早些。”代禺知這會兒早已面色如常,洗了手之後她也加入了包餃子工作小組。
阿君看她氣色紅潤,一看就是...終于想通了。
所以阿君又問了代禺知同樣的問題,“準備什麼時候走?”
這一次阿君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案,“明天。”
“想好了?真的确定了嗎?”
“嗯,确定。”
“那行,咱們姐倆今晚上喝點兒小酒,你放心,我不拿度數高的酒出來。”
代禺知在傍晚如約而至,今天小七不在,隻有阿君和她兩個人吃晚飯,為了今晚喝得高興,阿君還專門為她準備了很多不辣的下酒菜。
“其實我的酒量不是很好,喝不了太多。”代禺知看到這麼一大桌子菜有些傻眼,以自己的酒量來看,一個菜還沒吃完她就已經醉了。
好在阿君并不在意,“沒事兒,你自己慢慢喝你的,每次跟我碰杯就行,捧個人場!”
一開始代禺知還能小口小口的跟阿君一起喝,後來就變成抿一口就放下,到最後她就隻碰杯,然後端着酒杯輕輕的碰一下自己的嘴唇,阿君說她隻要打濕了嘴就算她喝。
代禺知之前不懂阿君為什麼要這樣喝酒,直到阿君再次打開話匣子,這一次,她又更了解了阿君一點,至少她現在知道,阿君為什麼要這樣喝酒。
“我就是想喝醉了,忘了她。”阿君端着酒杯苦笑,“這幾年我沒有一天不在想她,睜眼想她閉眼也想她,隻有喝醉斷片的時候才能放過自己片刻。”
“但是禺知我悄悄告訴你,我以前幹銷售的,千杯不醉!”阿君用手撐着下巴,擡頭看向天空中的星星,“可是她不讓我喝那麼多,說是對身體不好。”
以前聽到這種故事的時候,代禺知一般不會過多的評論,因為她明白未知全貌、不予置評的道理,她作為一個聽故事的人,更多的是傾聽;可這一次,代禺知覺得阿君過得實在是太苦了,所以她違背了作為聽衆的原則。
代禺知看向阿君的眼神裡充滿溫柔,她問:“阿君姐如果真的喜歡,為什麼不再為自己争一争呢?”
阿君依舊保持着看天空的姿勢,但拿着酒杯的手擡起來指向某一顆星星,“她在那裡。”
心髒咯噔一跳,這是代禺知從來沒有想到過的結局,明明第一次來月水古鎮的時候,阿君隻說對方結婚了,小七當時還說她們民宿會接待夫妻,若是對方已經去世了,那阿君姐...
“那年她媽發現我們的關系之後鬧着要自殺,她沒辦法隻能妥協結婚。”
“後來她給了那個男人很多錢,兩人才能和平離婚,但他們在離婚的路上遇見了車禍,那個男人下意識的自保行為讓她丢掉了性命。”
“說來也好笑,最終她所有的錢都給了那個男人,除了這間寫着我名字的民宿,當時我們約定,等她離了婚,我們就來這裡定居。”
阿君笑着低頭,她看向代禺知的時候帶了些脆弱,語氣卻盡是調侃,“用現在年輕人流行的話來說就是:她死在了我最愛她的那一年。”
代禺知一口氣沒提上來,她看着阿君帶笑的臉卻實在想哭,她的淚水盈在眼眶裡,鼻尖開始泛紅,她太想出聲安慰幾句,可她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反倒是阿君,瞧見自己惹哭人家後也沒什麼表示,她繼續說着自己想說的話。
“所以當我知道,楊洡因為怕你受傷而下意識護着你的時候我就想着,她的愛不該被辜負。”阿君看了眼流淚的代禺知,還是好心的伸手遞了一張紙給她。
“阿君姐,如果我一直沒想清楚,你是不是也打算跟我講這件事?”代禺知的哭腔有些明顯,現在隻是極力克制着。
“或許會、或許不會,我總感覺楊洡不屑于此,我就算是真的把你們勸成了,她也不會因此而感激我,她大概率還會覺得是我幹擾了你的選擇。”
“還是太自信了,你們小孩子嘛,要成長起來還要多努力喲~”阿君喝了一杯酒,自嘲着說道:“可能我還是老了吧,見不得你們這些小孩兒走彎路。”
“謝謝你阿君姐。”代禺知提杯敬酒,一口喝下那杯喝了半個多小時還沒喝完的酒。
阿君擺了擺手,她說楊洡就是運氣好碰見代禺知了,不然誰都受不了她那個死犟脾氣,倔強得跟頭牛似的。
代禺知笑着沒搭話,如果楊洡不是阿君口中的死犟脾氣一直等在原地的話,她們兩人早就已經形同陌路了不是嗎?
幸好,楊洡是個死犟脾氣,認死理兒。
幸好,楊洡喜歡的是代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