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代禺知累癱在楊洡肩膀上。
“楊老師,我不行了,記不住後面的指法,太複雜了。”代禺知不認識五線譜,所以對她來說,所有的指法全靠死記硬背;可是第一次接觸鋼琴的人,哪裡能背得出那麼複雜的指法,再加上四手聯彈還需要兩人高度配合,盡管楊洡的技藝高超,但也架不住代禺知記憶力有限。
代禺知保持着倚躺的姿勢,閉着眼睛說道:“我放棄,但是我可以聽你完整的彈一遍嗎?”
“當然。”楊洡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剛剛代禺知努力記指法的樣子一點也不敷衍,光是不敷衍這件事楊洡已經很開心了,甚至心底都盈滿了喜悅。
一首舒緩的《緻愛麗絲》在書房裡展開,楊洡的動作很輕柔,彈琴時仿佛用手指撫摸琴鍵,彈到高潮部分,她又添了幾分力,為這首已經“爛大街”的名曲,加上些楊洡的味道。
*
午飯後兩人睡了會兒午覺,楊洡起床的時候代禺知卧室門還關着,于是她窩進書房的沙發拿起了之前沒看完的書。
下午三點,代禺知推門進來。
楊洡從專注中擡頭,看着代禺知的臉揚起一個大大的微笑,“醒了?”
“門沒關,就沒敲門。”代禺知解釋道。
“沒事,本來就是給你留的門。”楊洡倒是不介意,她站起來把書收進書櫃,“代老師是來教學的嗎?”
“當然。”代禺知端起老師的架子,指了指自己平時工作的位置,“小楊同學就坐那裡吧。”
“好的代老師,咱們第一節課學什麼呢?”楊洡配合着坐過去,雙手放在桌子上,一臉需求求教的樣子。
代禺知站在楊洡身邊,打開網盤找到一張簡單的透視圖,有模有樣的拿起手繪筆就開始講解。
“畫畫第一步,先學透視圖。生活中所有的物體在每一個不同的角度看到的都是不一樣的,也就是說:透視存在于我們的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要想畫好畫,就要摸清透視的原理。”
“老師。”楊洡舉起手,“你站着講課不累嗎?要不要坐到我的腿上。”
代禺知輕拍一下楊洡的肩膀,眼神示意她好好聽課;他們美術生已經習慣了老師站在自己身側給自己講圖,所以她也下意識的站在楊洡身邊,仿佛有一種冥冥之中的傳承。
從透視講到點線面,大都是理論上的知識,楊洡聽得很認真,就是不知道具體吸收了多少有用的幹貨。
代禺知似乎也感覺到一直講理論有些乏味,幹脆打開了一個空白的畫闆,打算讓楊洡自己随便畫點東西。
“你可以随意畫點你想畫的東西,比如面前的鋼琴、燈具、或者沙發。”代禺知随手指了指書房裡面的其他物件。
“老師,您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一個兒童畫出身的學生,你讓我畫素描?一上來就給我上這麼高的難度?”楊洡撐起下巴,有些明白上午代禺知的無奈了,有些東西就是腦子會了但手不會的。
但是這并不妨礙楊洡“聽話”,代禺知讓她畫那她就畫,但是...也不是不能提一點自己的要求,所以她說:“代老師能手把手教我嗎?靠我自己恐怕很難完成。”
代禺知不疑有他,點頭應了。她握住楊洡的右手開始一筆一筆的畫,偶爾線條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她還會指揮楊洡按撤回的快捷鍵;反正從第一筆開始,到現在電腦上出現的那副鋼琴速寫,雖然楊洡從頭參與,但她現在使用得滾瓜爛熟的,也隻有ctrl+z,撤回鍵。
這會兒代禺知正在刻畫細節,腦袋埋得比剛剛要低些,挂在耳邊的頭發不聽話的垂了下來,打在楊洡的側臉,随着她的動作來回刮蹭着,楊洡的注意力變得難以集中起來。
手撐在書桌邊緣用力一推,楊洡的椅子立刻往後面滑動,正在專心畫畫的代禺知驚訝地看向楊洡,之後她被一股難以反抗的力量調轉身位,側身坐到了楊洡的腿上。
黏糊的視線相接,下一秒是熱烈的親吻。
代禺知的手不自覺地攀上楊洡的脖頸,手裡捏着手繪筆,手指微微顫抖着,似乎還有些不真實;楊洡的呼吸急促的打在她的臉上,像是要用盡所有力氣,說盡炙熱的愛意。
她有些不懂了,她被親得暈乎乎的,代禺知不知道楊洡這突然的舉動到底為何,但她願意配合,并享受于此,她真的很喜歡楊洡的占有欲,讓她覺得,自己真的有被需要。
她們緊緊相擁,楊洡低沉的嗓音在代禺知的耳邊響起,她說:“知知,今天先不學了。”
傍晚兩人互道晚安之後,代禺知躺到床上開始反思自己;下午她們抱了很久很久,楊洡卻告訴她,每天看見自己都有一種不真實感,她們的擁抱是真的、親密也是真的,但楊洡就是覺得不可思議,她依然會覺得自己在做夢。
楊洡的不安全感讓代禺知無奈,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讓楊洡相信,于是她隻能一次又一次的,用自己的溫柔與包容,配合楊洡,做一切她想做的事。
反觀楊洡這邊,她在樂隊群裡問了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
楊洡:情侶一般交往多久才會睡在一起?
沈靖妤:沒睡過,我給你@一個睡過的人。@鄢溪西
鄢溪西:我和我老公十個月吧,我們很純愛的。
沈靖妤:笑發财了,誰不知道你和你老公一年就見一回?
鄢溪西:不和單身狗論長短!不過花花,你們天天住在一起,一點都沒有擦槍走火嗎?你好能忍,還是...你不會?
楊洡:...睡了。
鄢溪西:她急了。
沈靖妤:她确實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