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代禺知站在休息室門口,往前探出半個身子,“您找我?”
萬振國從忙碌中擡起頭,看見代禺知後朝她招手,“快進來坐,我找你問點事情。”
待代禺知坐好,萬振國才開口,“之前是沒找到合适的時間,我一直很好奇你是如何找回狀态的?你要知道,業内有多少像你這樣的天才,後來靈感枯竭再也找不回靈氣,你都不知道我回國看見你的時候有多可惜!”
“你可别拿糊弄媒體那套來敷衍我,你的變化我一直看在眼裡。”萬振國沉思半晌,“應該是從那幅《海上鋼琴師》開始的吧,從那之後...我發覺你似乎找到了很多丢失的東西。”
“瞞不過老師。”代禺知乖巧的笑着,“其實我從浙城離開的時候,是準備去全國各地走走看看,看能不能在途中找到一些靈感,隻是我運氣很好,第一站就遇到了她。”
萬振國一開始理解的是代禺知找到了靈感,後來發現代禺知的表情居然還帶着點兒幸福,他這才意識到,代禺知口中的“她”并不是指代靈感,而是确有其人。
“所以這些天他們起哄說你有男朋友是真的?”萬振國問道。
怎知代禺知卻搖搖頭否認,“是女朋友。”
“嗯?”萬振國愣住,看起來完全沒反應過來,隻是他看代禺知的态度就知道對方沒有開玩笑,随即他釋然地笑笑,“那等我回國,有時間你帶她上家裡跟你師母吃頓飯,你師母最近想你得緊。”
萬振國倒是對代禺知找女朋友這件事沒多大反應,畢竟他們搞藝術的,見多識廣的。
就憑那小丫頭能讓代禺知找到靈氣,他萬振國都要感天謝地、敲鑼打鼓的招待她,沒别的,他是真的拿代禺知當自己的衣缽繼承人,要知道當時交換回國發現代禺知的狀态跌入谷底的時候,萬振國感覺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關鍵是,往後幾年依舊沒有看到起色,他都要快要勸自己放下對代禺知的執念了。
代禺知不知道的是,萬振國當初收到《海上鋼琴師》的時候,整整三天沒睡好,就連師母都說他那幾天,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了;想着多觀察一段時間,避免這幅畫是代禺知靈感的“昙花一現”。
直到《秋》的出現,才讓萬振國徹底放下心來,重新規劃起代禺知未來的發展。
關于未來發展問題,萬振國深知目前兩人所處并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他轉移話題,問起了代禺知别的事。
“我記得你前幾天跟我說,最後一天的下午你想不來展廳了?是有什麼事情嗎?着急的話你可以先回國去。”
“沒什麼,就是想去逛逛,看看這邊的建築、人文,來這麼久還沒怎麼出去看過,基本都是在車裡快速的看了一眼。”
“那你明天都不用來我這裡了,這個展館往北走三條街有個藝術博覽中心,你去多看看、學習學習。”
代禺知點頭,“好的老師。”
第二天代禺知起了一個大早,她掐着時來到萬振國說的那個博覽中心,花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從頭看到尾,筆記本密密麻麻的記了好幾頁,收獲頗豐。
下午,代禺知站在最繁華的商業街,享受十字路口帶來的沖擊感,每座城市的底蘊是不同的,小到一塊路牌都能成為文化的載體。
推開一扇玻璃門,導購挂着笑迎來。
“Hello, madam. What would you like to buy?”
“anklet.”
“Okay, please let me introduce it to you.”
代禺知跟在導購身邊,聽她給自己介紹店裡所有腳鍊飾品,國外的飾品很少用紅繩裝飾,最終,她看上了一根用綠色細繩編織的純金腳鍊。
綠色,是萬物複蘇的開始,是生命力的體現,适合楊洡。
選好東西等待包裝的時候,導購員問代禺知是買給自己還是買給其他人的,代禺知笑着答,她說:my lover.
我的愛人。
拎着袋子離開的時候,代禺知想起出國的前一天晚上,那天楊洡力竭到跪趴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用沙啞的聲音重複說着舍不得代禺知離開的話。
“洡洡,如果你知道腳鍊的寓意,那你也将明白我的私心。”
*
代禺知:洡洡我落地了,要去拿托運的行李,預計三十分鐘左右。
楊洡:不着急,我在停車場A區,給你發了個定位。
代禺知到得晚,楊洡是下班之後直接開車過來的,原本想要上去接人,可代禺知說人找車比人找人簡單,讓楊洡就呆在車裡等。
大約三十五分鐘後,楊洡遠遠見到一個穿着長裙的女人朝着自己這個方向走來,手裡還拿着手機找方向;想也沒想,她推開車門站出去,迎着女人走了兩步,她喊她的名字。
“代禺知!這裡!”
代禺知将視線從手機裡轉移,她看向不遠處的楊洡,唇角微微勾起,加快自己的步伐。
“累不累?”楊洡接過代禺知手裡的行李。
“還好,在飛機上睡了一會兒。”代禺知仔細看了會兒楊洡,“我怎麼感覺你瘦了點?又加班了?”
“沒。”楊洡一邊放行李一邊開着玩笑,“大概是想你想得,睡不着覺?”
“趁我不在,偷偷看什麼書了?”代禺知配合着問。
“《如何讨女朋友開心》,大概是叫這個名字吧。”楊洡關好車門,俯身幫代禺知拉安全帶。
“你不用學。”代禺知寵溺的看着面前這個正在幫自己系安全帶的人,她湊上去親了一下對方的臉,“我已經很開心了。”